戍客先生的,您被老爷送出国,也是戍客先生安排的,小姐跟先生是有些渊源的。”
贾思敏慢条斯理地“唔”了一声,弄得阿珠心下有些发突。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觉醒来,大小姐的气质好像又变了些。
她揪紧了手中的抹布,快步走到了厨房,“小姐,早饭我早就给您做好了,现在在锅里热着呢。您先坐着,我马上端过来。”
贾思敏随意地拉开了椅子,拿了份外报旁的本地报纸翻阅起来。
沪上改革得快,连本地报纸上都多是洋人租界的消息。她轻轻扫了几张,那边的阿珠已经将热好的咖啡糕点等端来了。
“我才回国不久,不知沪上竟何时多了个女儿节,这倒是有意思。”
这话说的不阴不阳,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阿珠见状笑笑,解释道,“先生其实是极难见的,不过三月初三女儿节,整个上海滩,各大家族未婚配的小姐们也不少。先生哪怕再难见,也挨不过人多的请求呀。因此每年的三月初三,先生都会举办祭典,好让小姐们有个机会讨讨彩头。”
“也是,沪上那么多大家族,他一个算命先生,确实不好做。”贾思敏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报纸沉思。她还想再套些什么,无奈外面有仆人进来通报,白家二小姐白蓁蓁到了。
“澜音姐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早些去戍客先生的斋院,占个好位置呀。”女子身穿珠白色的旗袍,外面披着件染粉的羊裘,脚上则蹬着贴了亮片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画报上摩登靓丽的女郎。明明还是少女的年纪,却硬生生给自己打扮得多了些许成熟妖娆的味道。
她风风火火地进门,像是对女儿节已经期待了许久,“呀,姐姐你怎么还没化妆呢?这可不行的。你晓得伐,女儿节祈福后还有舞会,听说北方宋家的少爷也来了,姐姐你可得好好打扮一下。”说着,她从包包中取出了一众小巧的化妆品,拉着贾思敏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先把她拉上楼换衣服去了。
白蓁蓁虽然性格有些聒噪,不过干起事来绝不马虎。她很快就为贾思敏挑了身纯黑的手工旗袍,少女本就肤白纤瘦,穿上黑色旗袍立刻显得优雅又神秘。
“姐姐,你看这身衣服,多配你呀!”白蓁蓁说着牵起贾思敏的手,拉着她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沪上眼睛多,大家都人精得很。这是姐姐你回国第一次在众人前亮相,可千万不能随意。”
贾思敏含笑着点头,一一应了。
换完衣服,再是上妆。妆容成熟的白二一点一点替她烫起了头发再小心地绾了起来,贾思敏手上也不闲着,飞快地为自己上了妆。
白蓁蓁态度热情,她自然察觉出来了,多半是因为“澜音小姐”的身份刻意讨好的。
换个衣服化个妆,一个钟头就过去了。尽管白蓁蓁蓁着急,不过她更多的是想讨好陆家大小姐陆澜音。两个人弄好之后手挽着下了楼,彼此笑着上了陆家的车,朝斋院去了。
☆、算命先生不是人2
汽车还没到地的时候,隔着斋院的第四条街,道路开始堵塞。
已经是正午了,薄雾散去,天光亮得可怕。白蓁蓁在究竟是下车打伞徒步行走还是慢慢等待堵车间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担心尘土弄脏了鞋,决定耐心等待。
外头行人如梭,许多小贩吆喝叫卖着小物,也不乏有乞丐乞讨。斋院占地旷阔,哪怕隔着四条街,依旧能看到绵延起伏的秀雅轮廓。
贾思敏望向车外,冷不丁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蹿在斋院的白墙青瓦上,似乎正对着她所在的方向。她眨眨眼,再细望过去时,那只脑袋已是无影无踪。
……什么玩意儿?狗能爬墙?那东西……也没体态这么大的猫啊。
车窗边骤然响起了叩玻璃的声音,贾思敏闻声想要摇下车窗,却立刻遭到了白蓁蓁的制止,“姐姐,外面都是些不讲理的小乞丐,皮得很,你若是给了,他们可是会纠缠不休的!”
贾思敏笑着摇摇头,依旧摇下了车窗。她打开钱包,将几张小额的纸钞递给了脏兮兮的小乞丐。
乞丐的眼睛唰得一亮,棕色的瞳仁有异色渐起。他的双手在接过钱后紧紧将其攥在掌中,活像得了什么宝贝。讨到之后,他不忘连声道谢,飞快地跑了。在跑之前,他略略凑近了贾思敏,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个词。
白蓁蓁以为又是什么不可理喻的请求,她剜了眼飞速离开的小乞丐,终究没再说什么。
倒是贾思敏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等了半小时之多,车子终于以缓慢之态挪到了斋院门口。白蓁蓁下车后率先呼出一口郁气,随意地扫了眼四周夸张的阵仗。在打量的同时她不忘观察陆澜音的反应,见对方没有惊叹之色,心中有了估量。
斋院门口十分热闹,说是贵女集市也不为过——各大家族的小姐们乘着小轿车纷纷优雅地赶来,家仆帮忙撑伞的,喊了自家哥哥或是学校里的男同学撑台面的,甚至有些外省市的也不甘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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