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建安侯府的三小姐,薛莹。
她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所以开始几天还在装呆(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装的,她初来乍到,本来就有些懵),后来得知这个三小姐原来竟是个智力发育滞后的,自小到大连声“娘”都不会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露馅,也就放心了许多。
再者,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那个年轻但有些愁眉苦脸的奶妈“甄妈妈”其实是一个闷葫芦,整天里除了做衣服绣花就不会干别的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跟自己说说话,总是说不过三句就掉金豆子。
另外一个丫鬟冬寻也才八岁,怯生生的,每天紧张兮兮地数她的衣服和为数不多的首饰,生怕自己弄错,根本没精神搭理她。
总而言之,除了发呆,她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好干的了。
可是等着等着,她终于有些缓过神来了:这穿越大神好像一时半会并不大想带她回去呢。
难不成,穿越大神知道自己一回去就会剃度出家,觉得自己对红尘的参悟还不够,特地送她来“渡劫”的?
参悟红尘这档子事,可以一念成佛,但也有可能经历一生仍不能看破……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哆嗦——她的悟性一向低到令人发指,该不会真的要在这个世界度过一生才能回去吧?那漫漫长路怎么也有几十年呢!
如果真要在这里过完一辈子,她就不可能真的发发呆就完成任务。她眨眨眼,放弃了发呆这项事业。
抬头看去,发现今天天气还不错,天上有云,阳光不刺眼,很适合出去散步啊!
跳下床榻,她往外走去。耳边还听见冬寻叨叨咕咕的“粉色桃花纹上衣一件、玫红底吉祥纹裙一条……”
这丫头,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打开衣柜看一遍,这种认真执拗的态度着实令人钦佩!
刚刚吃过早饭,院子外静悄悄的。她很顺利地就经过了内院小门,往右手拐就到了正堂,正堂前面就是外院。外院很大,除了正中间的通道,两边用墙隔开成了两处院子,顺子叔家就住在右手边这个院子里。院子里有水井,顺子婶在忙着洗衣服,没抬头。
她走出外院,前面是一处约有二十来平米的平地,平地再过去,就是一条往下蜿蜒的大路。大门右手边是用茅草搭建的马房。顺子叔在认真地给马刷背,没注意到身后悄悄经过的小身影。过了马房,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这个院子坐落在半山腰上,顺着大路蜿蜒往下,前方是一片宽阔的峡谷。两边的远处是高山,清晨雾霭茫茫,往中间延伸时微微隆起变成了两座矮山头,种满了果树。再往下坐落着座座小院落,看样子就像一个小村子,里面住着的就是这庄子里的下人和佃农。峡谷中间是一块块稻田,如今刚刚过了秋收,田里空荡荡的,只把地重新犁了一遍,不少杂草趁机冒头,顽强地为这秋天增加了些绿色。
睁着眼,世界安静祥和;闭上眼,耳畔鸟鸣如歌。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度假圣地啊!
穆幸福……啊不,是薛莹开始有点后悔前几天都用来发呆了。
耳边传来巧丫的声音:“这些饼是我偷偷贴的,你可不能让娘知道。我们拿饼去交换,那些人才会让我们一起垒红薯窑,我们才会有烤红薯吃……呀!”
最后这一声尖叫是因为看见了薛莹。
薛莹眼睛一亮:“红薯窑?”
小时候,寺院外面就是稻田,周末或寒暑假的时候也会有人在田间垒红薯窑,她也曾试图参与其中,但不是被嘲笑就是被扔石头,最后只能站在阁楼上远远看着。每次听见那些人的欢笑声,她都无比羡慕,尽管隔得很远,鼻尖仿佛都充满了烤红薯的味道。
那种味道,是厨房里用柴火烤不出来的。
“三……三小姐?”巧丫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栓子拦在巧丫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要罚姐姐,是我说要去垒红薯窑,她才会偷偷拿面烤饼的。”娘说了,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三小姐家的,他们只能吃到自己饱,不能往外拿。
“你傻呀!”巧丫拉了他一把,把他藏自己身后,低头,“三小姐,我是自己偷偷贴的饼,我弟弟不知道,我娘不知道,我爹也不知道。”
这小丫头,虽然为人圆滑,但到底本质不坏,还知道护着自己家人。“我也去好不好?”薛莹问。
“啊?”巧丫抬头看向她,一双眼珠子又黑又清亮,说不出的机灵。
“我也去垒红薯窑,你贴的饼能不能算我一份?”原来想要加入红薯窑队伍,是要拿见面礼的啊,怪不得她以前不受人欢迎,原来是不懂得“行规”的缘故。
“那……”巧丫眼珠子一转,“你不怪我偷偷贴饼子啦?”
“不怪不怪。”薛莹语气认真,神色却透露出心照不宣的意味,“我想要去垒红薯窑,你才帮着我贴的饼子。”阿弥托福,请佛祖原谅她的口业。
巧丫立刻明白过来,捂着嘴巴偷偷笑了笑,对她点头。
薛莹想了想,转身走到马房外面。
“顺子叔!”
顺子叔回头,看见她,愣住。
她招招手:“要是甄妈妈找我,你就说我和巧丫栓子去垒红薯窑了。”还是报备一声的好,省得等一下甄妈妈找不见人,又要哭鼻子了。
顺子叔张大嘴巴,凝固在原地,直到那三个小家伙都下了山走远了,这才回过神来。
“娘咧!”他一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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