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武看准了这桩生意,也开了家镖局,起名“震北镖局”,并亲任总镖头,几个学成形意拳已经出徒的弟子任副镖头,又把武馆内学了些时日的部分徒弟分成若干拨,他们或跟随自己或跟随那些副镖头们押着货物踏上张库大道,如此几个往返倒也平安无事。在库伦,张尚武亲眼目睹了这些商人们的暴利,一时心动,回来后用押镖挣的钱也买了些货物运往库伦,收入颇丰,后来更是一发而不可收,他甚至把保定产的酱菜,安国的药材,高阳的棉布,辛集的皮毛,安平的丝网等都一古脑地通过张库大道往库伦运,简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自从张尚武押运着自己的货物走上张库大道后,原来经常在这条路上行走的商人们有的改行做了其它生意,有的干脆关门歇业,他们并不是担心在生意上竞争不过张尚武,而是害怕失去了前者的保护,自己会把命丢掉。
张尚武在张库大道上赚了很多钱,他用这些钱补贴那些穷家子弟,使得他们得以免费在武馆学习武艺,“震北武馆”也步入了兴旺,弟子最多时达到近百人。
此时张尚武已年近四十,他与妻子王氏生的四个儿子张天龙、张天虎、张天豹、张天彪也渐渐长大成人。张尚武没有固步自封,而是又做出了新的决定,用近年在张库大道上赚的钱,又在北京和天津开设了两家票号,委派大儿子张天龙和二儿子张天虎分别坐镇在那里,几年后又在南京和广州开设了两家钱庄,指派三儿子张天豹和四儿子张天彪分别管理。要论张尚武的这四个儿子也是个个了得,他们不但深得形意拳真传,武艺高强,而且人人精明,为人处事,接人待物都不逊于他们的父亲,尤其是老四张天彪,才十七八岁的年龄,早已剪去了脑后的辫子,戴一副近视眼镜,瘦高的身材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平时手上不离一把折扇,乍看上去有些懦弱,可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领教了他的厉害,招招毒辣,式式毙命,只是双方一坐下来,他又满脸堆笑,一副谦恭的面容。这四个人分属一方,待人和善,处事低调,轻易不招惹是非,即使有些不尽人意,有他们的父亲——张尚武的面子罩着些,没有深仇大恨的人也轻易不折损他们。张尚武平日里也是不停地四下走动,指出几个儿子处事不妥的地方并为他们铺路搭桥。
这天,张尚武全天没有安排事情,早晨早早地起床到武馆同众弟子们打了几套拳,吃过早饭又在客厅侍弄起不久前朋友送他的几条三尾金鱼。天近晌午,管家张三明气喘吁吁地走进来说道:“当家的,二少爷身边的张少华从天津赶来了,说有急事要当面向你禀报。”
张尚武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习性,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天虎那里能有什么大事情?大不了是那个意大利传教士借他的一万大洋到期还不上那件事情了。”片刻后又说道,“让少华进来吧。”
张三明转身走了出去,张尚武刚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一个身材魁梧、走路带风的年轻小伙子风尘仆仆地走进门来,先对张尚武施了一礼,刚想开口说话,张尚武摆了下手,又指着不远处的一把椅子说道:“少华,有话坐下说。”
张少华只得先坐下来,这才说道:“师父,二少爷让我送来了一封信,并说因事情重大,必须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张尚武。
张尚武见信封是封着的,又起身拿过一把剪刀把信封剪开,抽出里面的信纸铺展开细看起来,果然和他刚才的猜测相同,只是还有一些新内容,信的大概意思是:
去年这个时候,意大利传教士劳克尔所借一万大洋用于弥补所建教堂资金不足一事,目前还款日期将近,几日前劳克尔来到了他的票号,说有急事需要立即动身回国一趟,来回得需要半年的时间,为了排除借款不还的嫌疑,来时劳克尔带来了所建教堂的地契和教堂主楼房门的钥匙,并说如果真出现自己去而不返的现象,整个教堂的资产就全部归由票号所有。
接下来张天虎写道:经再三追问,劳克尔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不久前意大利罗马城发生了地震,位于城内的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教堂的一角发生了坍塌,罗马教皇短期内难以筹集起一大笔资金进行翻修,于是决定把梵蒂冈城的一把几个世纪前的宝刀卖掉以解决资金不足问题,这把刀来自东方,刀背上刻有蒙古文字“明月”二字,因此也只有东方人才能够认识这把刀的真正价值,这也是劳克尔千里迢迢回国的真实使命。后面是张天虎请示是否放劳克尔走及对“明月刀”价值的估量问题。
张尚武看罢即吩咐张少华说道:“你稍作休息,待吃过午饭换匹马马上返回天津,告诉你们二少爷,一是把教堂的地契和钥匙全部归还给那个劳克尔;二是买些礼物送劳克尔上路;三是关于‘明月刀’的事情不许再提,更不许向外传扬,否则劳克尔就再难以活着踏上我们的国土了,没有了劳克尔,要一座教堂有什么用?”
张少华答应着走了下去。
管家张三明比张尚武年长几岁,也是武林中人士,他从一旁走上来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一句话道:“明月刀?明月刀?”
“难道你了解这把刀?”张尚武问。
张三明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回答道:“我押镖去蒙古草原时似乎听说过有把刀叫‘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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