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26
在我的记忆里,我爸的形象总是很模煳。
我爸是干工地的,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才回家,虽然每次回家都给我带很多
好东西回来,但现在的我,无论再怎么仔细想,也想不起他的面孔了。
我只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过完春节,我爸出门了,从那之后就再
也没回来过。
后来长大了点,我妈才告诉我,我爸在工地上被什么楼上的机器掉下来砸死
了,那个年代,工地出点事很正常。
后来同村的我爸的工友给我妈带回来一笔钱,说是工地那边赔的。
我妈拿着这笔钱到城里买了套房子,那个时候房价还不贵,一个两室一厅的
小房子也花不了多少钱,赔的钱刚好够,好像还剩了一点。
我小学毕业,要上初中了,我妈就带着我一起搬去了城里的房子住,也带我
去城里的中学报了名。
我妈叫柳微,她是读过中专的,学的会计。
后来她就在城里找了个会计的工作,是一家小公司,一个月大概两三千块钱。
我妈就是靠着这一个月的两三千块钱,给我缴的学费,供我读书,还要供家
里的水电气费的开支,生活过得很难。
我也很懂事,知道自己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学习也特别认真,中考的时候直
接考上了城里最好的高中。
但是考上之后我才知道,最好的高中,学费也很高。
我把这件事给我妈说了之后,我妈说:「凡凡,你别考虑这些事情,妈妈不
论怎样也会供你考上大学的,你只管把书读好。」
后来我妈凭着她出众的业务能力,从之前的那家小公司跳槽到了我们这里的
一家大公司,工资也涨了,家里的生活也才开始不那么拮据了。
上了高中,我一心想的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来回报妈妈。
可是,事情不会总是那么一帆风顺。
后来回想起来,一切都从我上高中的那一刻起,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次期中的数学考试,对于成绩一直都不错的我来说当然是没什么难度。
试卷一发下来我就开始聚精会神地写,写了一会儿,我感到后背有什么东西
在顶我,转过头去一看,是坐在我后面的杨虎,他看我转过头来,就指了指自己
的试卷,示意我把答桉给他抄一下,而我则是不屑地把头转了回来,继续做我的
题。
即使是再好的学校、再好的班级,班里也总会有那么几个成绩不好、也不爱
学习,还喜欢捣乱的学生,而这个杨虎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他是个富二代,家里老爸是开公司的大老板,而他每天在学校里上课就
是玩,一下课就和一帮狐朋狗友跑到厕所吸烟,还经常打架斗殴,在学校里好多
人都叫他虎哥,听说还跟外面的社会青年有染。
而我向来是不喜欢跟这种人接触的,他混社会的怎么了?考试让我给他抄我
就得给他抄吗?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并没有给他看我的答桉。
直到考试结束他都没再用笔戳我了。
考试结束后,老师抱着一摞收好的试卷走出教室,而我也从考试的紧张氛围
中解脱了出来,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去教室外活动活动,却发现身旁突然
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杨虎。
「李凡,我操你妈!」
杨虎大吼一声,便一拳向我脸上打来。
他身高有一米八,力量也不小,我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顿时觉得眼冒金星
,说不出话来。
我踉踉跄跄地起身,潜意识里准备向他还击,还未出手,鼻子上又挨了一记
重拳,于是我又被打得瘫坐在椅子上。
此时我感到鼻子里一股暖流传来,一缕鼻血顺着我的鼻子流了出来。
杨虎并没有停手,接连不断地一拳又一拳向我打来,边打边骂我:「你跟老
子装你妈的逼呢?让你给老子抄一下答桉,你还不理老子!我杨虎在这个学校这
么久,还从没有谁敢拒绝老子!」
我现在其实根本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他的拳头接二连三地打在我的脑袋上
,我流着鼻血,眼睛也肿了,脑袋里一直都是「嗡嗡嗡」
的声音。
班里本来吵闹的同学也都安静了下来,都看着我被杨虎暴打,却没有一个人
上来帮我。
这倒也不奇怪,我本来平时就不爱说话,人缘也一般,除了成绩好点,其他
一无是处。
而杨虎是富二代,不仅有钱,还是混社会的,学校里没人敢惹他。
之前我一心只管自己学习,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而现在,我终于知道所谓混
社会的学生,是真的不好惹。
我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杨虎打我像打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班里其他
几个同学可能是看我被打得太可怜了,过来把杨虎拉住了,嘴里念叨着:「虎哥
,虎哥,算了,出出气完事儿了,万一把他打出问题就不好了。」
「打出问题又怎么了?就是卸他一条胳膊老子也赔得起!」
杨虎大吼着,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操他妈的,他还跟老子装逼
呢。」
周围几个人为了稳住他,连忙应声道:「是是是,虎哥,消消气,消消气。」
我听着杨虎对我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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