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应神色柔和了些,道:“阿娘,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顾家那边,我是不会认的,但是,兰家,以后不管是大哥还是庭弟,我也不会多管,庭哥儿要考功名,也要全靠他自己的努力。还望阿娘您好好教导庭弟,让他不可娇纵,若是行差踏错,就如同今日的兰家族人,我亦不会请太子殿下留情,还请阿娘见谅。”
孟氏听了这话却未作深想,只当女儿这是防范于未然,凛容道:“这自然是正理,娘娘您放心,阿娘定会好生约束你大哥和恩庭,不说将来要如何帮衬娘娘,但也断断不会让他们行什么不端之事,给娘娘脸上抹黑的。”
兰妱摇了摇头也未多说。
***
翌日,兰妱看着给自己跪下行礼的父亲兰多忠,也恍如隔世。
其实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她和这人相处得都不多,前世她八岁就改名换姓被郑愈带走了,今世她被这人送给了嫡支,换取了给祖父治病的银两,大夫和药钱,仔细想想,其实前世今生竟然都差不多,今生是被卖给了嫡支,前世他也是要把自己卖给艺坊换取银子给祖父治病,给家里人续命。
只不过前世穷困绝境之下,卖的赤-裸-裸,没有任何包装。今世就用层层或温情的或华丽的遮羞布遮住了其实本质一样的现实。
然而前世自己决绝地离开了。
今生她却一直相信他是个疼爱自己的好父亲,家中有多少多少的不得已,自己在恨不得死去的痛苦处境下,还处处替他们打算。
想起这些,她心头就一丝温情都剩不下,只余下冰冷的清醒。
她道:“起来吧,阿爹不必多礼。”
刚刚兰多忠跪的有些久,他身体本就不多好,今日大老远的赶来,又行了一些路,此刻起了身身体便有些虚,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兰妱却是只作不见,只直接道,“阿爹,我听阿娘说了族中之事,不知此事阿爹是何看法?”
兰父觉得这个女儿自从嫁人之后就越来越陌生,冷漠得令人心寒,他心道,到底不是亲生的。
他慢慢带了些虚弱道:“娘娘,为父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但是觉得,那些毕竟是我们的亲人和族人,他们也是看着娘娘你长大的。他们本身都是受太傅府连累,并没有什么大过错,若是娘娘能在殿下面前为他们周全,免了他们的罪罚,也是娘娘的仁心,娘娘现在,若是眼睁睁看着族人们受苦受累而不管不顾,将来怕是也会对娘娘声名有碍。”
兰妱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突道:“阿爹,您知道二叔二婶一家包括兰恩林是怎么死的吗?”
兰父一愣,抬头看向兰妱,然后眼睛蓦地睁大,不敢置信的瞪向她。
兰妱面上表情无任何变化,道:“是我派人除掉他们的。那次我回家中,原本就是特意要将陛下会下暗旨处决他们一事透露给他们,知道以他们的性情必然会偷偷离开,然后才好方便处理掉他们。他们那日逃走,那其中,想来还有阿爹您的促成吧?只是阿爹不知道,其实是送了他们上了阎王路。”
兰妱说着,面上浮出了一点浅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不及眼底,兰父看在眼里,甚至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兰妱道,“顾二夫人曾经跟我说过,当年她将我送给阿娘抚养,送的不单止是我这个人,同时还有百两纹银和不少的细软首饰,这些东西想来就是养十个我到及笄也不在话下了。但是,当年阿爹您却还是把我卖给了嫡支,换得了给祖父请大夫的钱和那些参茸药钱,度过了家中因为二叔而造成的入不敷出的窘境,又过回了呼奴唤婢的生活,有了继续送弟弟和堂弟进私塾的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可能不下于五百两银子吧?就是这笔钱,您同嫡支达成了默契,从此之后,我的婚嫁生死皆由嫡支作主,是也不是?”
兰父的面色煞白,看着兰妱的面色就像看见个鬼似的。
他倒是想做出我是被迫的,逼不得已,可他一来被兰妱这突然说出这番冷飕飕的话震住,太过震惊和惶恐,二来他其实也知道,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撕破了脸皮,没有了温情脉脉的父女情,再说什么迫不得已还有何用?
兰妱似完全看不到兰父惨白惊恐的面色,她接着语气平淡道,“阿爹,这么些年来,我在太傅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又是拿我作什么打算的,想来您应该也是清楚的。声名,我若是在乎声名,怕是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且不说那些人害过我多少次,我不求了殿下更加严惩他们也就罢了,又如何肯为他们曾经做的恶事来请求殿下,违背律法,替他们求情呢?您说他们是被太傅府连累的,族中那么多人,为何旁人都无被连累,偏偏就是他们被连累呢?他们贪赃枉法,鱼肉乡民,若是我包庇他们,替他们求情,才真真是对乡民的不慈不仁。”
“娘娘!”兰父咬牙颤抖道。
“阿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唤您阿爹,从此之后就再也不见,往后您可好自为之吧。”
***
这晚郑愈听说了兰妱见兰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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