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糖的余香深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扭搭扭搭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里柴灵秀正给茶壶里斟着水,见儿子等人回来,忙朝着西屋里让,东屋
这边如火如荼打着麻将,西屋那边也等着手呢。杨书香推起海涛和焕章的身子:
「你们先过介玩,我去东屋看看。」随即问柴灵秀:「你没打牌?」柴灵秀努了
努嘴:「你琴娘替我抓一把。」刚才去了趟厕所,回来给她们把水续上。说话间,
杨书香撩开东屋门帘,背后的西屋就传来了喊声:「表叔(杨哥),玩牌来吧!」
「你们先玩,先玩着。」回应着杨书香冲身后说了一句,回过神就在嘈杂的说笑
声中听到一曲熟悉的声音:千万里,千万里,我一定要回到我的家,我的家啊…
…随着孔府家酒的出现,紧接着阿春的声音也从电视屏幕上传了出来:孔府家酒,
叫人想家。
那悠扬的曲调那动人声音,在时空跳跃中让杨书香很快就想起了电视剧北京
人在纽约,想到了阿春和王启明胡搞的镜头,继而瞬间又想到了「搭伙」这个词,
并由此引发出一个不知是不是千百年不变的经典词汇——「笑贫不笑娼」。
不管南下还是北上,这一年半载泰南也涌现出不少外来人口,男男女女搭帮
结伙,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混迹于良乡县城。随着厕所文化的推行,铺天盖
地的广告很快占领市场,像什么治疗阳痿早泄、淋病梅毒啊,均可在厕所墙壁上
寻觅到良方。而闹街那边的胡同里就有类似的野大夫专门治疗男人女人的难言之
隐,令人困惑的是,野大
夫门诊周边就是一些理发烫头的场所,那地界儿出来的
口音多半不是本地人发出来,乍一听吧,连女子说话都「嗯那」的粗声粗气。但
这并不妨碍她们卖笑,也从不阻止顾客走进房里脱掉衣服搂住她们的身体对她们
进行平拍,因为钱到手了,于她们而言完全可以衣锦还乡令人刮目相看。
这虚微愣神的工夫,杨书香他没听清屋里人说些什么,或者她们都在全神贯
注也未可知。直到被妈推了一下,杨书香才不得不让开一角,朝前凑了凑,朝着
姿态各异的众人问了句:「打几圈啦?」也不管有没有人接茬,溜溜达达上前凑
到沈怡的身旁扫了一眼。表嫂面前叠起了四五张大团结,而手里的牌是清一色龙
牌大套,已经听张了,只要自摸个五万或者将牌就满了,知道她一向喜欢在点上
来之后憋大牌,看来手气不错。
不露痕迹地瞭了两眼,杨书香很快就凑到居北方向马秀琴的身后。我天,琴
娘这牌——臭得不能再臭的屁胡牌,点也太差了吧!见她抓起个五万还犹豫呢,
就伸手一弹边上的幺鸡:「皮子不打留着干嘛?」卜楞着就把牌扔进了海里。直
到被许小莺满了胡,沈怡抱怨着亮出自己的牌,一经解说马秀琴才醒悟原来这一
切都是杨书香在暗中「捣鬼」——帮了自己一把。
「秀儿,我二把刀,我看还是你来吧……」码完牌,马秀琴拉住了柴灵秀的
胳膊,起身让座。杨书香转悠了一圈撩帘走出去时,听到琴娘说了这么一句。他
回头冲着马秀琴呲呲一笑,电视里就传来宫血宁的广告:缩宫止血、消炎止痛,
适用于妇科各种血症……溜达着到了西屋,床铺上坐着的四个人轮着胳膊正把牌
摔得山响,脱口而出的词大多是:干你、崩了、砸他……,原来玩的是单升。见
杨书香进来,焕章把牌一扔:「单升没意思,杨哥来了咱就玩捉红a.」
「四个人不也能玩。」脱掉外套放在床边,转身杨书香凑到游戏机前,捡起
卡带看了看。柴鹏忙伸手召唤:「表叔来吧!要不咱就玩画王八。」闻听柴鹏说
要玩画王八,杨书香呵呵笑着,摆弄着四合一的卡带,说:「多大了还玩这幼稚
玩意?」上面除了魂斗罗,还有沙罗曼蛇,以及街霸和双截龙,看起来挺不错:
「要不就轮流替换,我先打会儿游戏?」
许加刚言语起来:「玩晕五十k的咋样?」焕章一听许加刚说玩这个,忙建
议起来:「干玩有啥意思?玩内个得挂点东西!」陆海涛接茬道:「缺个手,要
不六个人正好打六家。」
杨书香摇晃起脑袋,拒绝焕章:「挂赌注的东西我可不碰」,倒是挺赞成海
涛的建议:「六家倒是不错……」话没说完,马秀琴撩帘走了进来。把牌交给柴
灵秀,马秀琴在东屋又待了片刻,她半吊子又不怎么会玩麻将,想起了之前去厕
所撞见许加刚时听到他所说的话,就溜达过来。
一看自己妈妈进来,赵焕章赶紧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点,不带犹豫就对马
秀琴说:「妈,今儿我不回介了。」抢先封住母亲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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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吧!」马秀琴没拦儿子驳回,甚至在看到杨书香时有些心动。不管走到
哪,这个大男孩总是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以至于此时她都想跟他参与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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