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途放下手里的书,扶了扶碎了一块的眼镜,叹了口气。想起来下午给他敷草药的姑娘,心底多好的姑娘啊。他起身出门到院坝边看了一眼。
傅眉掉了一会儿眼泪,心里好受多了,毕竟她不是个怨天尤人的性子。过了这阵子就好了,一时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她今天没给秦丰做饭,他回来肯定会饿坏的。
一时又想他阿婆那么凶,她不给他做饭了。还有她现在的情况,这样的环境,她只靠医书能进步吗?脑袋里胡思乱想。肩膀叫人拍了一下,她迷糊的转过头,对上一张慈祥的脸。
傅眉稀里糊涂的就叫张庆春牵到牛棚里来了,听她说了一路的话,“好姑娘,多谢你今儿给我家老头子上药。咋一个人在路上哩,往常我没见过你呢。”
张庆春将她牵到屋里,说是牛棚。夫妇俩将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东面的墙边堆的都是书籍,有的很烂书页不齐,叫人保管的很好。
傅眉看了看,张庆春拉她坐下,然后出门到厨房去忙活。见她对那些书籍有兴趣,徐途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借给你看看,不过别忘了还。我姓徐,刚才拉你进来那个是我爱人,她姓张。”
傅眉微微鞠躬,“徐爷爷好,我叫傅眉。”徐途招招手,桌子上的蜡烛跳动着,尽微薄之力驱散缓缓弥漫过来的黑暗。傅眉坐到徐途对面,徐途将手里的书指给她看,“人老了,就犯老花眼,看不清楚字了。”
没有被追问她的事情,傅眉微微松了一口气,她道:“我给您读吧。”徐途摇头,“这书要自己一字一句看进眼里才有趣。”
“以前没见过你,你会药理呢?”祖孙俩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说起话来熟惗得很,丝毫不见尴尬。傅眉想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日子久了,她的来历都是要知道的,自己说了有什么关系。
徐途听完什么都没说,走到书堆旁拿了一本书过来,递给她,“这本《在人间》,给你看。”傅眉接过书去,她听说过这本书,爷爷跟她说过的。
她将书抱紧,心里有些暖,无意的一眼,瞧见张庆春在厨房窗户上映出的佝偻身影。忙站起来往外走,“天晚了,我要回去了,徐爷爷我走了。”话没说完,人已经下了院坝旁的高坡。
张庆春追出来站到徐途身边,“这姑娘咋走了,饭还没吃呢?”徐途没说话,犯了重影的眼睛远眺远处的群山。天穹之下,尽管黑夜慢慢,天上的月亮倒是莹亮非常,群星也很闪烁。
他叹了口气,“她懂事哩。”大概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所以急忙走了。“走吧,回去。”老两口相互搀偎着转身回了屋。
傅眉抱着书走在乡间的路上,偶尔会瞧见几个扛着锄头、抽着旱烟走在路上的村里人。人家跟她说话,她就点头,若是不理她,她就加快步子。
秦辉扛着锄头往回走,看见村里的俊女子一个人走在路上,他跳下田坝。叫一道的人先回去,一阵风似的刮到傅眉身边。
“你咋在这儿?还没回家,下午没去上工呢?”他知道她是大城市里来的,说惯了官话。他人活络,走哪里都混得开,认识的人也多,就学了几句。虽说的不伦不类,倒也还可以。
☆、7.007
傅眉见是秦辉,出于礼貌对他点了点头,没什么心情跟他攀谈,自顾往前走。秦辉看着她纤脓适宜的窈窕身段远去,大度的没说什么。
傅眉叹了口气,刚才叫秦阿婆拽的不行,急匆匆跑出来。这会儿要回去了,才察觉出来尴尬。就好像是她自己无理取闹耍了脾气一样,怎么好意思。
她屋子里那么多粮食,若是门锁被打开,都叫秦阿婆拿去了怎么办。她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就是家里没米下锅了,好好跟她说,便是借了不还,她也不会好意思去要。
秦阿婆非得蛮不讲理的想进她屋子,不是她把人想的坏,事实摆在眼前。秦阿婆不只是单纯想参观她的屋子,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
傅眉一个人走在路上,离家越近越怯火。秦丰火急火燎的出来找人,跟飞似的下了山坡,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比什么时候都快。
远处的田坝上过来个熟悉的人影,走的近了看见她的脸。秦丰觉得身体里沸腾的血奇异的被安抚住了,知道她走了的消息,他多着急啊。
现在她就在他眼里,向他慢慢走过来。他真想把她拉回家,然后关起来得了,这样她就不会在这样影响他的心绪。他想起她第一次跟着傅家来时的场景。
那么娴静漂亮,乖巧的跟在人后。一身干净,跟他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样子一点都不搭。他一直是认命的,生在贫穷落后的地方。
看见她的那一刻,突然有些不甘心了,他这个样子接近她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跟她比肩啊。他心里不好受,自惭形秽的感觉无师自通。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装了一团浆糊。当傅国华跟他说想带秦琴回家,给他们一千块钱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千块!足够他家好吃好喝的生活三、四年。
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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