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怯的是,他也将会有个媳妇了。因为身子骨弱的原因,娘亲从不让丫鬟近他的身,就怕有丫鬟起了坏心思扰他养病,因而贴身伺候的不是吴嬷嬷就是一群小厮。加之身子骨弱,袭爵更是遥遥无期,鲜有人家愿意将女儿许给他,以至于他及冠了还未有婚约。他没有通房,对于男女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但他着实羡慕早他成婚的二弟与二弟妹,看他们举案齐眉如胶似漆,他也盼着有朝一日他和他的夫人也能这般。
但他又有些担忧,父亲便是意外早逝,娘亲独自拉扯着他和阿姐在这后宅之中艰难地生活。如今他活到及冠已是着实不易,若是他早逝岂不是又耽误了个姑娘。
“少爷,大小姐来看你了。”
年誉不作他想,连忙欣喜地吩咐道:
“快请进来,许久未瞧见阿姐了。”
成亲那日,年誉顶着苍白的面容小心翼翼地上了马。
本来娘亲是不愿他骑马来迎亲的,因为他不会骑马。
是的,身为马背上起家的威远侯府嫡长子,因为自小身子骨弱,他从未习过马术。
可是其他人家接亲都是新郎骑马而来,他不愿委屈了自己的娘子。在他再三的劝说之下,娘亲才勉强同意,更是寻马房的人挑了匹温顺的母马。
看着身后沉甸甸的花桥,年誉苍白的面容上贴了几分粉色。
走着,突然听到身后的喜娘大声地叫着: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没气儿了。”
什么?
年誉猛地勒紧了缰绳,想下马看看,可是马却突然如同发了疯一般癫狂起来,将年誉摔了下去。
年誉仿佛睡了很久,半醒之际,却听到耳畔传来了这样的对话。
“这下咱们家可是惹了大麻烦了。老祖宗,不如咱们还是赶紧将大少爷交出去吧。”
这是二夫人尖细的声音。
老祖宗沉吟半晌,并未说话。
大夫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拽着老祖宗的衣角央求道:
“老祖宗,求求您救救誉儿吧,他可是大爷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啊,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说怎么救,这婚事可是你亲自求来的。现在啊外面的人都传是你儿子克死了三公主,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如此只能将你儿子拿去以命抵命咯,反正你儿子看着也喘不了几日的气儿了吧,省得连累了老祖宗和我们。”
大夫人见老祖宗还是不说话,二夫人的话老祖宗虽未应答但眼里也是有了几分赞同,连忙跪着向老祖宗磕头,一下一下重重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已是有了斑驳的血迹。
年誉握紧了拳头,但怎么也醒不过来。
老祖宗看着眼前无助的大儿媳,有那么一丝心疼。
“再看看吧,待会儿宫里要是传了消息出来再说吧。”
说着,拄着拐杖转身出去了。
二夫人故意慢了几步,一脸嘲讽地看着大夫人。
“哟,你平时不是硬气的很吗,怎么这会儿说跪就跪了呢。”
大夫人起了身拿帕子掩住额头,并不看她。
“看你这回怎么收场。本来想着在那马上动动手脚,没成想你儿子没摔死,公主却死了。”
“是你!”
大夫人一双眼猛地瞪了过来。
“公主死了可不怪我,那是你儿子克的,这怎么怪也怪不到我头上的吧。你放心,公主死因不明,怪不了我年家和你,可你儿子可就说不定了哦。”
说着,扭着身子准备离去,想了想,还是转身将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透了出来。
“你说,要是十几年前我下毒时你儿子便死了的话,不就没了今日之事了吗。”
“你,是你,是你!”
大夫人后退一步,一脸不敢置信。
二夫人哼了一声,刚抬脚准备离开,便听到吴嬷嬷哭着跑了进来。
“不好了,大夫人。宫里下旨说咱们年家下毒害死了公主,说要满门抄斩啊!”
“什么?”
二夫人听到立刻抓住吴嬷嬷的领口,厉声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我去找老祖宗。”
大夫人看着跑了出去的二夫人,久久地才回过神来。
看向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下来。
“儿子,是娘对不住你。一切都怨娘,是娘没护好你,都怨娘。”
吴嬷嬷也在一旁抹着泪,若真是满门抄斩,她也歇了旁的心思,去了地下再好生伺候大夫人与大少爷吧。
“誉儿,娘先下去打点。你先别急着下来啊。”
吴嬷嬷听着有些不对,还没反应来,只见大夫人已是朝着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过去。
“大夫人!”
吴嬷嬷扑倒在地,却无济于事,大夫人已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床上的年誉仿佛能感知这一切,只是用尽全力还是未能醒过来,身子瑟瑟地不住地发抖,拳头攥得极紧,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很快又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在黑暗中过了许久许久。
太漫长了,仿佛足够一棵嫩苗长成参天大树,足够一粒砂砾攒成漫天黄沙。
年誉惺忪地睁开眼,双眼习惯性地放着空。
眼神渐渐地聚焦。
天花板上覆着鎏金暗纹的壁纸,在墙角昏黄的壁灯映照下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
年誉的瞳孔猛地放大。
这是哪儿?
刚一动身子想爬起身来,屁股那儿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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