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素锦其实不喜欢人。
在这种猎户樵夫都不会留下足印的地方,她反而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许多,揪
下枝头虫子,拧头送入口中大嚼,滋味仿佛都比村头买的那半个硬饼香甜。
到了人迹罕至的深处,山泉小溪并不少见,以她的功夫,捉些鸟兽烤来吃了
也易如反掌。
如果不是玉若嫣还有一屁股麻烦,她在这地方就是呆上十天半个月,甚至一
年半载,也能怡然自得。
很早之前她就想过,若到了不想再走江湖的时候,或是大仇得报,此生无憾
之际,亦或是因为一些缘由,再也不能出现,她就找个这样的蛮荒之地,做个快
快乐乐的女野人。
到了那时,岂止是鞋子不必再穿,就是一身赤裸,回归天生本色,又有何妨?
反正也不会有人想她。
真有,就当她已经死了吧。
日升日落,雍素锦估摸一下距离,开始往唐家堡所在的方向转去,心想自己
应该已经摆脱了阴魂不散的武烈,是该想想如何对付另外几位公子的时候。
可被武烈这一番拖延,保不准另外三个儿子此刻已经齐聚唐门,开了三堂会
审,要取她姐……不是,要取玉若嫣的命了。
雍素锦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一腔愤懑,最终还是不愿意迁怒在找到的那一窝狼崽子身上,她估摸母狼应
该就在附近,安慰自己两句,狼肉不好吃,便匆匆离去。
最后没找到合适猎物,她费了番功夫才捉到一只倒霉的公狐狸,骚味扑鼻,
火烤之后味道也称不上好。
吃了几口,她刚把狐狸的卵子烤熟搁进嘴里嚼着,就看到对面林缝里,钻出
了颇有几分狼狈模样的武烈。
“我拿来练习本事的时候,往深山里追过七个人。那七个人加起来,也够不
上你一根脚趾头。”他抬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灰,苦笑道,“你到底是人,还是
只母猴子?进了林子等于回家么?”
“你几时见过猴子能吃狐狸的?”雍素锦冷哼一声,随手抄起一根掰断的锋
利骨头,“你一直跟着我不放,到底想干什么?”
武烈哈哈一笑,靠着树直白道:“本来当然是想干你。像你这么又标致,又
透着一股野性的好女人,我之前就见过一个,可惜被我大哥定了,如今成了阶下
囚。我是尝不到了。我本想从你身上找找满足,哪知道你本事也忒大了些,竟一
路逃到这种鬼地方来。我开过十九个花魁的苞,躺一起干十遍,也他娘的没追着
给你捏捏脚难。”
雍素锦娇笑道:“哟,小公子你可真是好兴致。”
“现下当然没了。瞧瞧我如今的德性,要是我娘看见,能活活气出尿来。不
能叫你倾心,我用强又有什么意思。再说,你这会儿的样子也……也实在是有碍
观瞻,我这还有兴致的话,为什么不去抓只母猴子对付。”武烈大步过来,往火
堆边一坐,笑道,“这狐狸挺肥,你吃不完。”
“吃不完我可以带着。”雍素锦撕下一块微焦的肉,丢进嘴里,“我在山里
从不做东请客。”
“小气。”武烈也不再讨,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摸出一只死鸟,挖泥裹上,连
毛一起丢进了火堆。
雍素锦从不轻易信人,即便武烈表现的怎么无害,她依旧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随时可以像射箭一样纵身离开。
“我原本的未来嫂子,是你什么人?”看着泥巴团被烤硬,武烈忽而问道。
“不知道你在说谁。”雍素锦哼了一声,将之前破出来的下水杂碎拨拉两下,
找出狐狸尿泡,丢到那团泥旁边。
炭火一烧,一股令人恶心的骚味顿时扑鼻而来。
武烈捏着鼻子咳嗽两声,急忙用剑鞘把那玩意挑走,皱眉道:“你来杀我,
不就是因为我去了唐门,对玉若嫣不利么?你和她非亲非故,豁命做这个,图什
么?”
“我是奉命行事。”雍素锦娇笑一声,挑眉道,“小公子你不问江湖事,不
知道我血钗已经卖给如意楼为奴了么?如意楼的少楼主看上了江湖四绝色榜上有
名的大美人,我一个跑腿儿的,还能不赴汤蹈火么?”
“你这谎撒得可不如你的人漂亮。”武烈摇了摇头,“你和玉若嫣,一定是
亲戚。”
“何以见得?”
“你杀气满溢对我出手的时候,眉眼之间和玉若嫣发狠时几乎一模一样……
这话整个王府能说的人都不多。”武烈颇为得意道,“因为这么些年,以触怒玉
若嫣为乐的,也就我一个。”
“人有相似,我只当你是夸我好看。”雍素锦冷笑一声,“别的什么也说明
不了。”
“玉若嫣的腰后有蝴蝶。”武烈拨拉出泥团,一剑鞘敲开,懒得处理羽毛,
直接撕去外皮,啃了一口鸟肉,“府里知道的人不多,我算一个。那本来是个不
知道哪里的变态给家奴烙的印子,我爹见捡来的女娃醒来后失忆,不愿意触及她
伤心事,就改了名字叫玉若嫣,带回家里后,还请人将她的那块烙印刺成了一只
好看的蝴蝶。”
他咧开嘴,笑出了牙,“我还听说,玉若嫣刚救起来昏迷不醒那阵子,满口
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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