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西南方向走了过去,最后血珠停在了一尊稍微瘦弱一些的石像前边。
两条藤蔓绕着石像的小腿缠到他的胸口开出一朵红色的小花,石像的怀里抱着个小盒子,两只眼睛弯弯的,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牙,可是他的脸颊上却挂着泪。
可能是姬钺对乔乐庭自带的滤镜,他觉得眼前的这尊石像要比其他的可爱许多。
他拍了拍神像的肩膀,确认了乔乐庭还有救回来的可能,他轻声叫道:“晏晏,别睡了,该醒醒了。”
石像却是一动不动,姬钺只能收回手,他的视线落在石像胸口的红色花朵上,然后他抬起头,望着最上边的那尊乩神。
姬钺虽说是一介凡人,要对抗神明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可是也不是所有的神明都是至高无上不可亵渎的,像乩神这种也不过是靠着众生的信仰才成为神明的,本质上与现在的筷仙笔仙并没有什么区别。如今千百年过去了,最虔诚的巫族已经在他的手上覆灭,他能收到的信仰之力寥寥无几,未尝不能有一拼之力。
乔乐庭胸前红色的花朵是用他的鲜血滋养浇灌而成的,姬钺抬手按在上面,花朵瞬间枯萎,鲜血顺着藤蔓倒流进乔乐庭的身体中,可是乔乐庭的身体依旧冰冷坚硬,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姬钺将藤蔓划开,取了一点鲜血,然后在乔乐庭的周围画了一个圆圈,将他圈在了里面,然后转身向着最上边的乩神像走了过去,在这段路途中,他同样看到了巫族覆没的始末,只是姬钺想的比他更多一些。
当年乩神为什么不能接受姬晏虞做祭品,虽然姬晏虞的年龄小一些,但是在从前的祭祀中不是没有出现过差错,用其他的孩子来替代,为什么偏偏晏晏不行呢?
他究竟是厌恶姬晏虞,还是在惧怕姬晏虞呢?
姬钺从那些石像前一一路过,他发现只有乔乐庭的小腿上被缠着藤蔓,只有他的胸口开着花,那花好像是活的一般,是整个宫殿中唯一的生机。
姬钺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乩神的眼睛突然全部睁开,姬钺与他对视,毫不退却,突然乩神的脑袋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那些眼睛冒着红色的光,似乎要从上面冲下来,可他动不了。
姬钺冷笑了一声,若他还是个活人,现在应该也变成了一尊石像了。可他已经不是了,为了能够进入到擘山宫的第七层,他将自己最后的一点生机也给断绝,也就是说现在即使找到巫族的传承也救不了他了,他现在如同一具僵尸,连呼吸都是冷的。
平地起风,吹得姬钺袍子猎猎作响,他的手指捏着法决,腾地而起升到半空。那愤怒的乩神似乎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还没有变成石头,瞪着十几双眼睛望着姬钺。
姬钺猛地伸出手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插进了乩神的两只眼睛中,整个乩神像再次开始颤抖,一双双的眼睛红光大盛,附在姬钺身上的诅咒也越来越恶毒,可他并不怕,他只低头垂眸专心地捅着乩神的眼睛,直到有一滴红色的血珠从他破碎的眼珠中淌了出来。
姬钺将这滴血珠收集好,回到乔乐庭的身边,将血珠滴在乔乐庭的额头上,然后盘腿坐下,口中默念着经文。
乔乐庭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被困在一片漆黑无比的深渊中,仿佛被人点住了穴道,连头发丝都不能动一下。
而现在他身上的束缚正渐渐化开,他开始回忆起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他撑着眼皮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昏暗的宫殿与千奇百怪的石像,他垂下眼帘看了一样手中的盒子刚刚松了一口气,便看见了坐在眼前的姬钺,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地扬了扬唇角,结果笑得比哭都难看,他问姬钺:“我是不是在做梦?”
姬钺见他醒过来了,踉跄了一下扶着一旁的石像从地上站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走上前来扶着他的腰侧,一边带着他往宫殿外走去,一边安慰着他说:“不是啊,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乔乐庭的腿还有点软,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姬钺的身上,他嘿嘿傻乐一声,将手里的小盒子推到了姬钺的怀里,“我拿到了。”
姬钺夸了他一句,收下了这只盒子,可心底却明白即使有这样东西,他恐怕也不能再陪着晏晏了。
乔乐庭只走了几步就连呼带喘的,像个古代的大家小姐,他抓着姬钺的胳膊,撒着娇说:“我走不动啦。”
姬钺在乔乐庭的面前半蹲下身,“上来,我背着你。”
乔乐庭一点也不客气,他搂着姬钺的脖子,好像在一瞬间又回到了小时候,姬钺背着他走过那条长长的山路。
走出宫殿的时候,乔乐庭回头看了一眼,那上面原本威严的乩神此时看起来竟有点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姬钺对他做了什么。
走下白玉石阶,穿过层云堆叠的骨堆,踏上了一条窄窄的小路,小路两旁覆满了枯草和发着幽光的骷髅头,而路的尽头是一片枯死的树林。
树林中四处弥漫着白色的障雾,树干上挂着半腐烂的尸体,或者森森的白骨,地上有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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