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完全懵了,哭,喊,骂,对着天花板把这辈子会的脏字都说干净了。」
梁薇说着,嘴唇微微颤抖。「过了好久,门开了,进来个穿警服的女的,扔给我
一套橙色的囚服,让我换上。我扑向她,却被她轻松按在地上,我瘫在地上哭了
一会儿,脱衣服换上囚服,女警拿着我换下来的衣服走了。换上之后我才发现,
墙的最高处有一扇开着的窗户,那是二月,冷得钻心,囚服又很薄。我在屋子里
抖了一晚上,浑身痒得像蚂蚁爬。你也知道,人在冷的时候特别想小便,我撅着
憋尿,天花板上很快就传来声音,让我就地解决。原来他们能看见我的一举一动。
我忍不住,只好找个墙角蹲着解决了。」
「我在那个晚上就是一条狗。」梁薇盯着远方,咬牙切齿地说。
我攥紧了拳头。梁薇作为局外人,尚且被如此折磨,陈盈受到的虐待想必只
重不轻。转念一想,梁薇讲得如此详细,依旧是在报复我么?还是在卖弄可怜,
让我不要再逼她?
梁薇深呼吸了两次,接着讲:「第二天早上,我开始觉得天旋地转,身上不
冷了,反而觉得特别热,蒸桑拿那种热,正要把身上的囚服脱下去时,两个男的
推门进来,问我怎么认识的陈盈,收留陈盈在我家的经过。我当时把知道的全说
了,包括陈盈和凌家的关系。」
我暗自赞叹梁薇的聪明,陈盈一定招架不住他们的审讯,会告诉他们梁薇知
道什么信息。梁薇如果有丝毫隐瞒,只会招来的虐待。
「我说完,他们一人出去,一会儿带来一张笔录,让我签字,我拿不住笔,
就只按了手印。之后其中一人要我对从陈盈夜投我家至今的所有事情保密,否则
会再次问询。我立刻答应了。之后他们还给我衣服,让我自己穿上,之后又给我
套了头套,送我回了家。到家之后,我哭了很久,给你发了短信请假,在热水浴
缸里泡了一天。」
「陈盈呢?」我问。
「一周之后,陈盈才回到我家,脸色惨白,遍体鳞伤。」
「怎么遍体鳞伤?」我问。心脏剧烈跳动,一阵阵的腥甜味涌上喉咙,我只
能费力发出声音。
梁薇沉默了一会,说道:「人瘦了一圈,rǔ_tóu肿得跟葡萄似的,紫的。屁股
和腰上满是红印,大腿内侧深紫色,小yīn_chún被拽出来长长一截。陈盈回来之后一
天都不敢说话,盯着我看,瘆人。不敢自己上厕所,要我在边上守着,等她尿完,
我一看马桶里,全是血。」
梁薇概括得简单直接,好像一双大手顷刻间揉碎了我的五脏六腑。我痴痴望
着窗外空旷的路,想象陈盈一周之内的遭遇,rǔ_tóu通电,yīn_chún挂坠,尿路感染,
甚至是肾损伤。这是我能想象的,一定还有的在身体上了无痕迹的刑讯手段。
是不是也像梁薇一样被冻上一晚?或者是传闻的窒息法?我无从知晓,不敢深思。
梁薇等我喘息平复,接着讲:「陈盈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恢复过来,又会说
笑了。她跟我说,被抓走的当晚,也被换上囚服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原原
本本说了和凌峰交往的全部过程。审讯者并不满意,要她仔细回忆细节。陈盈说
她脑子乱掉了,很多记忆混杂在一起,审讯者不满意,就……上刑了。」
听到这里,除了悲戚,我更加疑惑起来。上面的人用上了这样的审讯方法,
又是在这样级别的案件里,陈盈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多到和她的身份极不相称。
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小人物,在说出了所有有用的信息之后,结局只会有一个:永
远消失。
「她为什么能活着回来?」我问。
梁薇听见,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也疑惑。后来,我才知道,是杜成救
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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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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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子弹】
我望向窗外,五环的西北端,暗夜里树木像是乌云,遮掩着灯火。我辨认了
一下位置,让梁薇从辅道下五环,往郊区开。
「你要去哪儿?」梁薇问,声音里又有了恐惧的味道。
「杜成家。」
我打开手套箱,里面是梁薇的坤包,黑色,爱马仕,拿在手里细腻挺实。
「你自己把手机掏出来,打给杜成,免提,声音开到最大,让他到家门口等
你,说孙总在车上,有急事。」下命令的同时,我把枪口再次指向了梁薇。
梁薇听毕,叹了口气,翻出手机,拨号。
杜成好像已经睡了,听见梁薇的让他出门,语气里满是不情愿,问了两遍孙
总有什么事,梁薇说见面详谈,就挂了电话。
我让梁薇在路边停下,把枪缩进袖子里,让梁薇开门下车,不许关门,就站
在驾驶室边上。
「你离开车一步,枪就会响。」,我说。
我举着袖子,袖子里枪口正对着梁薇的胸,打开副驾驶的门,也下了车。下
车后的件事是再次把袖口里的枪对准梁薇。她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
双脚酸麻,紧张愤怒和悲伤让我精疲力尽,我扭了扭脚踝,拉开后座车门。
「听我数23,然后咱们一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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