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凤怀城的流刑改为关押。”
释清颔首道“流刑艰辛,凤施主确实坚持不下去。”见凤宿作了让步,释清道“陛下且去皇城寺里走一遭,将里面供奉的金舍利拿来给贫僧。”
薛朗看着凤宿命手下拿来了金舍利,又亲手交到了释清的手上。
他已经全明白了,他忽然有些不想再看下去,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金舍利发出金光,释清唇角带笑,凤宿蹙眉道“不需要他的尸身什么的吗”
释清笑道“只要薛施主的魂魄在此便好。”说完释清朝凤宿身后行了一礼,“薛施主有礼了。”
凤宿满脸愕然的望向身后,然而他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了身后灰蒙蒙的墙壁,“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释清不答,唇角带着诡秘的笑意,以食指点上薛朗的额头。
然后薛朗就什么都忘了。
他的记忆终止在右臂被龙气灼烧之后,紧接着,便似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一睁开眼,便回到了过去,看到了少年时的薛朗。
薛朗猛然睁开眼,胸膛的伤口依然疼痛,他下意识的按了按胸膛上的伤口,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这回是真的了,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房里氤氲着紫色的烟雾,凤宿把香灭了,“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哪能不熟悉呢,几个月前他就是这么对待凤宿的。
薛朗望着凤宿,忽然想起在车里时,凤宿说到他身死之时,凤宿的话并没有说完。
当时他说什么
他说死都死了,你后来如何,与我无关。
凤宿硬邦邦的回是,与你无关。
☆、70.完结
这是一间牢房, 纵使点了数盏灯也仍然昏暗, 凤宿便侧过脸,昏暗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映得轮廓分明。
薛朗一手撑着床,缓慢的坐起身来, 胸口的伤已经被包扎齐整,坐起身时牵动到了伤口,又是一阵生疼。
薛朗现在整个人有些迷茫,巨大的信息量使他脑中仍然混混沌沌,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凤宿,以至于现在看见凤宿, 胸口就闷的发慌,一种难过和窒息感蔓延上来,将他淹没在里面。
薛朗宁愿他已经死了,可又庆幸他没死。
没死,才能知道前世所有的真相。
薛朗心里百味杂陈, 他有无数话想对凤宿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前世到今生,这么多的波折误会产生的愧疚, 又岂是语言能够表达得清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薛朗才低声问“你怎么没杀我”
“射歪了。”凤宿答。
过了一会,凤宿又问道“你要对朕说的,就是这些么”
薛朗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手捂住眼睛, 神情疲惫, “我”他捂在手底下的脸带着茫然,“我不知道”
他这两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凤宿略有些失望的看着薛朗,闭了闭眼。凤宿很不喜欢薛朗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凤宿唇角微微抿起,偏过头,眼睛不知道望着何处。
“释清消除了我的记忆。”薛朗艰难道“你找他救我的事情,我全忘了。”
忘了凤宿对他有愧,忘了凤宿曾拼尽全力救他,忘了凤宿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忘了他之所以能重来一世,全都在于凤宿。
“我亦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许是对我怀恨在心”凤宿淡淡道“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薛朗颔首,“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已经无用了。”
阻碍他们的并不是释清,而是这许多年来积压的猜忌和不信任,还有无数次的阴差阳错。
薛朗没有再多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言语并不能表达歉意,这是对凤宿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薛朗抬起头,坦然的望着凤宿“你要如何处置我”
凤宿的视线转回来,略有些难过的望着他。
“杀了我吧。”薛朗道。
“这是对我们最好的归宿。”薛朗低声道“事已至此,我无颜面对陛下,陛下也不可能再心无芥蒂的对我我欺君在先,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确实如此。”凤宿道。
薛朗“下令处死我,对你,对我都是解脱。”
凤宿轻轻笑了一声,“你在我这,可是求死不少回了。”
“只有这一回是真心实意。”薛朗苦笑一声,“或者,陛下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你确实该死。”凤宿难过的望着他道。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太监躬身进门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两盏酒盅,清澈的酒液在酒盅里摇晃。
“饮鸠酒,肠穿肚烂而死,死相未免太难看了。”薛朗道。
“给你条白绫你去上吊”凤宿不悦道“死都死了还挑。”
薛朗好脾气的笑了笑,太监将酒盅放在桌上,躬身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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