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脱下弄皱的外套搭在臂弯,临走之前顿下步伐,冷不丁问了句。
布伦特愕然,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被戏耍而怒不可遏的同时,也下意识注意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古怪又奇异,即便主人已不在,那香味儿却依旧新鲜、盎然着生机,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的细嫩芽,摘取时坠落的一滴露珠儿。
男孩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因此无法理解,更无法描述,且随着时间推移,这香味儿愈发细嫩、难以察觉,却如千钧石激起千层浪似的彻底扰乱了他的正常思维。
当布伦特真的开始思考时,这丁点儿香沫已成为了他的每次呼气和吸气,是呼吸且赖以生存的空气。他再也闻不到其余气味,亦或走到了气味宫殿的尽头,而男孩则被这稀少又微弱却不容忽视、熠熠生辉的薄绸光带缠缚制裁,彻底成为了她的俘虏。
这位恃才傲物、自命不凡,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此刻却拼命鼓动着鼻翼,如同一条流浪的德牧犬舔舐碎饼干屑,诚惶诚恐匍匐在地,四处搜寻着可能残存的香味原子,把这神化的芳香永久铭刻进他那寻常凡庸的灵魂里。
菲利普面无表情地俯视对方,寒霜般的钢蓝色瞳孔似乎在分析、评价,再三确定着什么,最终浮现嘲讽又松懈的讥笑,转身消失在黑暗拐角。
她放荡不羁爱自由
「东南天上有孛星出现,长一丈如龙之相,后有两星相随,昼夜奔驰,东出西落,放光红赤,前有一星红光闪耀,后有一星其光黄白,使天下万民见之,即时末劫到来。」
她此时漫步于新罕布什尔州东南部的康科德市,这儿是《小妇人》故事的发源地,也有梭罗《湖滨散记》中所描绘的生活场景。
该地区临近大西洋沿岸,夏季短暂凉爽、冬季寒冷漫长,气温最低可达零下十多度,当然,对于能熬过新世纪的‘五次洗礼’、并且雄踞四大生命方舟之一的露西而言,冷暖永远不会是个问题。
以2018年10月15日拉开序幕,发生的一系列全球范围内、不可逆转的天灾人祸,被幸存的人类们或深信或戏谑地称为上帝的五次洗礼。首当其冲的,是即将发生的大规模彗星陨落事件。
露西所处的西五区为例,此时是当地时间晚上10点,距离事情发生还有8个钟头。
8小时后,太阳将会从西边升起。不是隐喻,这他妈是真的会发生。
且伴随着连续白昼或黑夜,水旱灾害频发、寒热极端天气并存的现象,和地球上为数不少的物种急剧灭绝。陨石性天火、海啸刚消停会儿,史无前例的风灾便接着上演。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超自然生物之间维持数千年‘互不干涉公约’的全线瓦解,自此无论是兽人、巨人、半人马、树人、亡灵,还是矮人侏儒地精、狼人吸血鬼巫师、恶魔天使精灵,又或是龙族、虫族、人鱼、蜥蜴人、蛛魔等等,受到携带神秘外来讯息的影响后,纷纷争先恐后地打破祖先们留下的契约,堂而皇之横行于街头巷尾,论其数目,比起人类也不遑多让。
她的确是在考虑隐世于此,至少在最后一场湮灭人类文明的巨浪滔天,毁灭性的大洪灾、全球性海浸事故前,这里不失为一个离群索居的好地方。
“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的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
这种关于心灵故乡的探讨,不止在《月亮与六便士》里出现过,可露西前世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十载终未能获,她曾一度相信那真的是个什么地方。
例如格林家族祖宅所在地——毗邻俄勒冈州玫瑰之城波特兰的薇拉美特河谷,亦或母亲离婚后居住的圣芭芭拉,那有着加州阳光和太平洋海风的海滨城市,甚至是她心中始终难以割舍,自己却从未涉足过的、远在大洋彼端的故乡黄土。
而重新起航于马萨诸塞州的圣保罗中学后,露西才幡然领悟,原来这个地方哪儿也不是,也哪里都是。准确来说,是释然抛却一切后,了无牵挂、不为物拘的自由。
她也终于明白了,这辈子该如何去度过。
谁说重生后必须得利用先天优势和信息,尽可能的掠夺抢占社会资源?
见鬼的丛林法则,这世上还有比这毫无意义、烦闷透顶、没有想象力的游戏吗!
装什么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最后为的还不是和那些蝇营狗苟的资本家奴隶主沆瀣一气,或者可悲又可笑的自欺欺人,当着婊子还立牌坊。
对,她的确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既然能在末世安然无虞,又何不来点儿不一样的?
不如、不如做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流浪家,在这一场有去无回的末路旅行,高兴时潜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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