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发愣过后,三两下将枕上的落发抓起来,统统扔进垃圾桶,再盖上盖子,眼不见心不烦, 看不见就能自欺欺人了。
还在刷牙,手机便疯狂地响起来。
我看了一眼,是张天那个倒霉催的。
反正在他面前也不用顾及什么形象,我一把接过,大着舌头问:“找老娘干嘛!”
他在电话那头愣了几秒,抱怨道:“你说话能不能温柔点?”
我为什么要温柔?去他的温柔。
“不说挂了!”
话毕,我利落地挂了电话,心头一阵暗爽。
不过几秒,电话又响起来。
我不耐烦地接过:“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他放弃了再规劝我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开门见山道:“我下个月要回老家一趟,你要不要一起?顺便载你。”
虽然与那小子共处一车令我着实不爽,但碍于车费问题,我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谁知他还不肯罢休,追问我:“你上个月是不是又去相亲了?”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怒从中来:“关你毛事!”
他小子从来没有眼力见,非得问我:“怎么样?人家看不上你吧?”
我气死了,这小子一天不打击我身上痒是吧?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他计较,反手便挂了电话。
他没有再打来。
收拾好后,坐车去台里。
忙碌了一天,晚上有个局,推都推不掉。
有什么办法呢?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我喝了很多酒,你知道,有些酒不得不喝,有些人不得不应付。
结束时,我终于忍不住,蹲在卫生间里吐得死去活来。
有人拍拍我的肩,问我没事吧?
是台里的女同事。
我摆摆手,说没事,让他们先走,我家就在附近,可以自己走回去。
尽管他们不放心,却还是拗不过我的执着。
我骗了他们。
其实我家不在附近,反而离这里很远,坐地铁要坐将近一个小时。
可是,我突然很想一个人走一走。
我想起很多年前,在一个老乡聚会上,我同样喝了很多,那时候的酒量远没有现在好,难受自然加倍得来。
我蹲在路边吐,吐得死去活来,有人拍拍我的肩,问我没事吧?
我回过头去,看见那样一张侧脸,其实并不温和,但莫名地令人安心。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笑了笑,递给我一张手帕,灰色的,角落里纹着几个英文字母。
后来,我喝醉过很多次,也吐过很多次,也有很多人拍我的肩,他们微笑,或是担忧,关心地问我:你没事吧?
可是再没有一个人愿意递给我手帕,坚持把我送回家。
那天在宿舍门口分别时,他说:“你叫倪霜霜是吧?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你一开始,不是抱着那样的念头。
他跟我告白的那一天,我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隐忍怒气。
他其实没有说他喜欢我,他只是说:“霜霜,我们在一起吧。”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我为此暗暗窃喜,为他奔波劳碌。
对他来说,我可能不像个女朋友,倒像个不要钱的跑腿小妹。
我想到以前的自己,唾弃不已,原来,那时候的喜欢,竟然可以那么卑微。
我沿着街道一直走,高跟鞋磨破了脚,我把它脱了,提在手上,光脚而行。
我一面走一面唱着歌,唱得忘乎所以。
路人大概在想,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我的肠胃一直不太好,上大学时,吃一顿小龙虾可以拉好几天肚子。
或许今天晚上的酒太烈,我的肚子疼得不行。
无可奈何,我只能拨通了张天的电话,好友们都已有家室,打扰她们的夜生活着实不算是闺蜜所为之事。
张天火急火燎地赶来,见面就把我训了一顿,我咬着唇,颤声道:“别说了行不行,麻烦您行行好,把我送去随便哪个医院。”
张天把我扶上车,一路疾驰去了最近的医院。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跑上跑下,排队挂号,一刻也停不下来。
手机响个不停,是觅觅打来的。
“霜霜,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是张天那小子告诉你的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多嘴?”
觅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难道一直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我放下手机,脑袋一片空白,觅觅说他喜欢我,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喜欢我。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人喜欢我。
他只是每次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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