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什么菩萨,他只想去采草药。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和苏母说,因为苏母把苏浮生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别说是采药这种粗活了,就是苏浮生往厨房的附近一站,苏母都会心惊胆战地牵走苏浮生,生怕那些呛人的气味熏到她的宝贝儿子。
苏母最后可能会派下人去找那些药材。可是苏浮生有一种直觉,就是除了他,谁也不能找到真正的药材。
于是苏浮生想了一个法子,他骗苏母自己身体不适,被苏母赶紧送到寺院的厢房休息,苏浮生装病装得轻车熟路,加上他爬山确实有些脱力,脸色苍白,苏母心疼得受不了,怕打扰苏浮生休息,在屋外偷偷掉眼泪。接着苏浮生又以不想听到旁人呼吸声的借口,让小童到屋外守着。
厢房里有一个竹篮,苏浮生觉得这个篮子可以装一些药材,他手里拿着这个竹篮,怀里揣着仙书,从后门偷偷跑了。
山路很难走,之前上山时苏浮生走的是修建出来的石阶,现在走的是凹凸不平的山地。苏浮生的脚都要磨出水泡,但是让他欣慰的是,他又从山上陆陆续续找到一些药材。
那些药材和仙书上描绘的样子不一样,比如他手里拿的这株草,虽然也是差不多的外观,叶面却不会发出淡淡的光。
篮子采了小半篮,苏浮生看看天色不早,怕苏母发现他不在房内而担心,便不再采草药,急忙往回走。没想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下起雨,隆隆的雷声震得苏浮生心口痛。他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伞,在倾盆大雨之下一会儿就浑身湿透,冻得连脚都迈不动,加上这山间的泥地被雨水一冲更加泥泞,他狼狈地连路也走不好。
苏浮生被苏家照顾得太好,除了生病外就没吃过别的苦,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雨淋,寒气无孔不入,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骨髓里。
“轰隆隆——”
刹那间,巨大的亮光撕裂了黑暗,将山峰都要摇动。
苏浮生走不动路,站也快站不动,他扶着树又冷又痛,两腿微颤,在雷声此起彼伏响起时,苏浮生忽然想起他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下雨天是不能站在树下的,可能会被雷劈。
不会这么凑巧。
下一刻,一道亮光划过天空,冲出乌云的束缚,伴随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轰隆声,转眼之间就直直对着苏浮生劈了下来,在苏浮生的脚边炸出了深坑。那一瞬间的雷声把山都震得抖了抖,一下子给照亮了鞭打着山林的雨丝,和苏浮生那张惨白的脸。
在胸腔里的心也像泥地一样被炸了个稀巴烂,受不了刺激的苏浮生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不停咳嗽起来,最后气若游丝地吐了一口血。
那一刻,苏浮生是真的以为自己要驾鹤西去了。他想起了苏母,他怕苏母会发疯了似的拼命找他,最后找到他的尸骸当场晕过去。
他这个人其实性格冷淡,对身边亲近人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只有苏母才能调动起他的一丝情绪。
苏浮生有些时候躺在床榻上,喝完了热气腾腾的药汤,静静给自己把脉。他冰冷的指尖搭在同样冰冷的手腕上,几乎要冻伤自己。他那个时候就会想,是不是自己的血也是冷的,比常人要冷上三分。
不然怎么解释别人欢喜时,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呼朋引伴,他就远远地看着,心里没有多少温度,甚至觉得不如看一朵花有趣。
比如窗口的那枝海棠,艳粉色,在枝头开得舍生忘死,如果变成人形,应该也是艳丽的眉眼。
只有苏母和别人不一样,苏浮生过目不忘,他从出生到长大后的记忆,全都记得。他记得在自己小时候,有一年的冬天很冷,不管屋里烧了再多的炭,对他来说也无济于事,于是苏母用手抱住他的小手,往他手上哈气。
苏浮生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他心口绞痛,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清冷又甜蜜的芳香,这么说可能自相矛盾,那么就可以理解为是冰天雪地里开的一朵花,花蕊吐出了甜蜜的幽香。
那样美妙的香味,美好到不属于这个俗世的香味吸入鼻中,原本止不住的咳嗽突然停下了,苏浮生怔愣地抬眸看向前方。
他看到了一株碧绿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小草,那株小草宛如翡翠雕刻而成,样子和仙书中碧霄草的描写简直一模一样。可是苏浮生却无端认为,这株小草不是碧霄草,它不属于仙书中提到任何一株草。
它真好看呀。
苏浮生看着这株落雷而生的仙草,看着它开出了雪白的花朵。那花就像是窗外的海棠,颜色是白色的,如果变成人形,想必是眉眼应该是姝丽异常,然而气质清冷出尘。
他忍不住说:“你开花的样子,就像白色的海棠。”
话音刚落,花瓣凋零,一颗拇指大小的深紫色果实悄然出现,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苏浮生宛如受到蛊惑般伸出手,摘下了这颗果子,当果子被取下时,那株碧绿的小草便凭空消失了。
就像它那么突然地到来一样,它此刻就忽然不见。如果不是手上的那颗果子,苏浮生会觉得这是自己做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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