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去死吧。
……
“还好,看来是赶上了。”
就在此时。
审讯室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侧一把推开。
伴随着迎面而来的风,我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艳丽人影,也听见了如往常一般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嗓音。
“哎呀,公家的地方总是很难进……稍许,有些来迟了。”
就好像变戏法一样,神出鬼没的和服青年——卖药郎袍袖一扬,不知从哪儿抽出了大把花纹诡异的符纸。若非情况紧急,我简直以为他要现场表演一发单抽阴阳师。
“请让一下,茜小姐。为了获得物怪之‘真’,必须让他活着才行。”
34.你老姐还是你老姐
晚上八点, 医院, 急诊室。
走廊上鸦雀无声, 门口上方亮起的红灯久久不灭, 仿佛一只茫然无助、潸然落泪的眼睛。
“虽说那些符纸防止了情况进一步恶化,但他的胃部已经穿孔,到现在生死还没个定数。”
闻讯而来的警员刚把情况缕清,面色当场就黑成了锅底,一个劲儿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真要命,这可是三条院家的少爷……”
“这就怪了。”
在我要求下一同前往医院、端坐一边的卖药郎略微抬起头来,眼尾上挑,脸上带有一种刻意为之的好奇。
“‘他是三条院家的少爷’……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那还用说?等会儿他母亲来了,你自己看看就知……哎唷我x, 好像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警员骤变的脸色,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吵嚷之声。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那音效犹如长指甲划过黑板,空手掰开泡沫塑料, 只一瞬间就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妈呀, 咋就开始哭丧了?这少爷还没死呢。”
我捂着耳朵循声望去, 只见走廊尽头的大厅中灯火通明, 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与劝慰喝阻之声响成一片, 热闹得不像个医院, 反而像一座喧声震天的菜市场。
而在菜市场中央,有两方人马正拽着现场警员的衣袖不肯撒手,一哭二闹乱成一团。
“冷静一下,请诸位冷静一下。请保持安静……”
可怜这些警员哥哥,平日里个个都是狼一样身姿矫健、除暴安良的豪杰,如今却像是一群剃了毛还带了耻辱圈的猫,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截下来”的表情包。
这情景多少有些丢脸,不过再看看他们应付的对象,便也觉得情有可原了。
“我儿子呢,啊?!我要见你们领导,让开,让领导出来跟我说话!!”
其中一方是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衣着一看便价值不菲,满身珠光宝气,直把人晃得头晕眼花。阔太太不仅注重衣品,对待自己的一张桃花面更是十分上心,抹在脸上的脂粉和护肤品刮下来都可以糊墙,好像恨不得把“有钱任性”四个字裱起来,挂在脑门上招摇过市。
“警官先生,我们听说……夏花的案子,可能有希望重审?那是不是,是不是有希望翻案,让那些学生接受惩罚??”
而另一方则是一对衣着朴素、彼此搀扶的夫妇,满身风尘,满脸风霜,嗓音与脊背一般卑微地低下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一轮。
尤其那女人病骨支离,嘴唇发青,苍白瘦削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血色。虽然眉清目秀,五官轮廓间隐约残留着些许年轻时代的容光,但整个人都已不可遏制地枯萎下去,单薄得好像一幅画在宣纸上的美人像,轻轻一扯便破了。
她丈夫要比她结实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蜡黄的脸颊和黝黑的眼圈深深凹陷,好似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
——毫无疑问,阔太太就是三条院修平的母亲,传说中“大人物”的夫人,一向对儿子溺爱纵容,有求必应。而这对夫妇,想必就是受害者桐山夏花的父母了。
“……”
亲眼目睹这鲜明悬殊的对比,我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岩窟王代替我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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