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半血脉承载着累累罪恶,流淌在我四肢百骸,就算是刮骨疗毒也不能剔除干净。
在母亲眼中,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噩梦,一个寄生在她身上的可悲怪物?
但是,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lip,我们的心也是自由的。”
——我不能选择作为谁的孩子出生,也不能选择自己获得异能的理由。
——但如何活下去,如何使用自己的异能,却也由不得任何人来替我做主。
我实在不算襟怀宽广。直至今日,即便心结开解,我也仍然对自己的降生和母亲遭受的磨难耿耿于怀。
幸好,清算一切的机会已经近在眼前。
现在的我,早已没有沉溺于梦魇之中的闲暇。
……
……
……
启程当日,海边。
要说我们科长吧,他这人披了一层温吞和善的、秃秃的皮,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其实认真办起事来,一向不缺少雷霆手段。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重用我这种社会人了。
锁定岛屿所在之后,科长各方面打点准备,未雨绸缪,不出三天就拟定了包抄计划,再过三天便要启程。
听说三系的纲村系长还对此颇有微词:“那座岛屿位于公海,又不在我们的辖区,何必为此劳师动众?”
这话说得太没担当,不出所料,自然是被科长和颜悦色的一句话顶了回来:“岛在公海,受害者却是我国市民,我们责无旁贷。纲村君如果不乐意,这次行动你不参加,一系以下全权交给柚木君指挥,也没什么问题。”
纲村:“?????”
纲村系长一向嫉我如仇,话说到这份上,你就算把他的头打掉,他也是要抱着头赶来与我一较高下的。
他想较高下,我却不想与心胸狭隘、造谣生事的傻逼论短长。登船当天,远远看见他和后援团姐妹一前一后站在队列之中,我顿时把脸皱成一团,忙不迭地捏着鼻子躲到一边。
关于他们身上的“内奸”嫌疑,我也曾经设法暗中查探,但一直毫无结果,不知不觉也成为了我的半块心玻根据调查,纲村是个起于寒微的贫民子弟,早年境遇比山田大辅还要苦上几分,完全靠实打实的业绩上位,除了嫉贤妒能、权欲熏心、又low又没品之外没有太大黑点(虽然这黑点已经够大了,可怜暴躁老哥那些年断过的签)。至于后援团姐妹们,包括领头那位——她的名字我总是记不住,好像是叫做“真理亚”?据说她和纲村资历相当、交情深厚,却一直没什么实绩,所以进进出出都要抱着大腿——包括她在内,所有这些拿着恶毒女配剧本的姐妹们,祖上三代都是安居乐业的小市民,背景干干净净,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敌暗我明,我并未松懈对他们的怀疑,见面难免露出破绽,眼下还是能避则避为好。
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我有心绕道,他们竟然还要送上门来挨打:“哎呀,这不是‘柚木系长’吗?阿不对,我都忘了~科长当初只是放了个风声,这么长时间过去,你的升职加薪还没一星半点动静呢。”
人未至声先到,音色和韵律都别具一格,光听她吐个气儿我都知道是谁。
“看来离你和纲村系长平起平坐,还差得远呀~”“哼,那是自然。”
纲村系长显然十分受用,当即配合她的赞美,以一种标准的上位者姿态骄慢挺胸,傲然睥睨,很像是一只没几根毛却还不自知的开屏孔雀。
“对了柚木,你渴求已久的升迁无望,就凭普通搜查官那点工资,退休之前能攒够六千万吗?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不如去攀附三条院家,让老先生和大小姐给你找个有权有势的二代嫁了,靠男人过活,也省得你如此奔波辛苦,叫人看着可笑又可怜。”
“就是呀。”
后援团姐姐一搭一唱,故意把腔调拖得老长:“你看我跟对了系长,哪还用得着累死累活。说到底你也就是为了钱,还当自己多清高呢?”
我:“……”
有时候我都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能有如此讨厌的人,上帝造他俩的时候是不是恰好帕金森发作???
真是要了老命了。
喜欢钱怎么了?远坂凛喜欢钱,和所罗门王有过一段罗曼史的示巴女王也喜欢钱,“拜金主义”在月球就是个萌点,你有意见,你这么能,你咋不找奈○蘑菇说去呢???
要不是眼下不好暴露吉尔伽美什的存在,否则我真想让恩奇都再去拜托他一发,先用钱把眼前这两人埋了。
(唉,第一反应竟然是“用钱埋人”,我可真是个庸俗的人。)我内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上更是不怒反笑,一句积压已久的肺腑之言在嘴边转了几转,终究还是坦坦荡荡地吐了出来:“我说,你们为什么讨厌我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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