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个求!”邱智脸上的肌肉强力地抽动着,拍着桌子吼道,“公司决定建新仓库,说干就干,不让我准备!工人师傅这几天一直在搬,没说下雨不干活嘛!你那么金贵,吃不得苦干不得活噶?!”
马成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邱智借题发挥也不是一次两次。北江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给了中专毕业的邱智极大的心理压力,学历的差距让他十分屈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要有机会必把马成君狠狠地踩在脚下,蹂躏一番找回一点心理平衡。新仓库雏形才起来,邱智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马成君一脚踢开,眼不见心不烦。马成君公务员考试失利,只能继续忍受着邱智的“摧残”。马成君默默地回到宿舍含着眼泪收拾行装。乐正洋正巧回宿舍拿东西,得知马成君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并不建议马成君鲁莽地对抗邱智。
“成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乐正洋宽慰,“你把邱智的打击、穿小鞋和侮辱当成是修行,磨练磨练自己的心性。”
马成君一边叠衣服,一边带着哭泣后的哀腔说:“做人还是要讲点良心。他明知道我是回族,但每次部门聚会总要去吃杀猪菜;每周末还以各种理由喊我加班,安排一些没实际意义的小事,故意不让我休息。他晓得我在考公务员,逢人便说我心比天高,不把长青一建放在眼里!”
乐正洋拍拍马成君的肩膀,坚定地说:“成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去新仓库脱离了‘魔爪’,说不定还会遇到命运的转折!”
马成君锤头丧气:“转运我不指望了,只求能安定地工作吧!当库管我无所谓,毕竟建材是高价值的商品,对项目的供应非常重要。”
乐正洋笑了笑:“相信我!”
乐正洋帮着把马成君的东西扛上拉材料的大货车,挥挥手:“我会来看你哩!”。回到宿舍,坐着马成君空出的铺位,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怅然若失。拿起马成君留下的公务员教材细细地翻看,笔记工整,层次分明,在第88页上方空的白处写着马成君的座右铭,“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看后,乐正洋掏出手机播出一个电话,说:“老黑,行动吧!”
新仓库在郊区的一个厂区里,原是林川市第二纺织厂,破产后一直没人看上眼。董事长付明,原本计划将市区办公楼和地皮卖掉变成现金,拿一部分出来买下厂区,修缮一番变成新办公楼,剩下的大部分用于市场扩展、技术设备更新和引进高端人才。表面上,班子成员和领导都支持,暗地里却左推右挡,工会主席邹佑清还发动职工力量,写了无数匿名信,措辞异常激烈,差点演变成针对董事长的口诛笔伐。绝对权威,付明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左右着长青一建,甚至想要把自己拉下马。如果长青一建是一片海,自己是海中的鲨鱼,虽令海中的生物闻风丧胆,海面上则抛下了一张韧劲十足的巨网,渐渐地在收紧。敌方情势不明,上佳的策略是以静制动,他做出了妥协,厂区由买变租,用做新的建材仓库。在争取到集团董事长的支持后,他认为时机已到,利用总助位置的空缺来一场暴风骤雨,把这只无形的手给揪出来!谁知刚要下手,把人事蓝图变为现实时,新仓库却传来坏消息,材料被偷,发现小偷的值班保安和库管员马成君被打伤入院。
事情的经过像电影情节一样跌宕起伏。新仓库的搬迁和改造并没有竣工,投入使用时还存在很多安全隐患。厂区有多个出口,除了正门有铁门以外,后门和侧门都没上锁,也没来得及装上电子摄像头。马成君去的第七天深夜,天又下起了大雨。卡车司机和工人师傅早早地离开,谁也不想在荒郊野外的下雨天中多呆一分钟。整个厂库只剩下值班保安和马成君两个人。凌晨3点,有四个人戴着口罩穿着黑色运动服,开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仓库侧门,面包车内除驾驶室外所有的座位全部都卸掉,腾出最大的空间“装货”。四人摸进厂区,发现一间库房里用塑料布盖着一大堆电缆,四人手脚麻利地搬动着。不料,保安起夜,听见隔壁库房有刀子割东西的“撕撕”声。保安以为是老鼠在啃东西,只提了一支手电筒来检查,一束光正好打在扛着电缆出来的小偷身上。小偷一点都不紧张,似乎早有准备,两人动作迅速地将保安打翻在地。新仓库搬迁太匆忙,后勤保卫科一时没物色到身强力壮的保安,邱智趁机安排了一个远方的亲戚,年纪超过了50岁。老保安疼痛的叫唤声惊醒了马成君,他来不及穿衣,光着身子追了出来,发现有四个人在雨中拖着电缆,边喊边冲向小偷。小偷见只有一个人追过来也不怕。马成君凭着一股子热血和四人对打,双拳难敌四手,战斗持续时间很短,分分钟被打趴在地。马成君试图站起来,又被狠狠地踢了两脚。四人或抗或拖将电缆搬走,马成君爬不起来,仅仅抓着一根电缆绳,任凭小偷怎么打就是不放手,大喊:“你们打吧!打死我也不会放手!!!”马成君的叫喊让四人心惊,放下被他抓住的那捆电缆,逃之夭夭。躺在地上的老保安,看在眼里挣扎着想参加战斗,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过了几分钟,老保安使出最大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值班室,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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