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泰北气呼呼的走到翁惜珠面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金牌就是太皇
太后赐给你玩的」,双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家恩宠,万岁信重,不是
让你拿来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翁惜珠不服反驳道:「爹,那小子不过一个小小东厂铛头,竟敢夜闯内府
,还敢对女儿出言无礼,女儿不过是让他磕头下跪,略施薄惩而已,哪里为非
作歹了。」本是假意邀宠,说着说着翁惜珠真的感到几分委屈,声音里带了哭
意。
「住口,你……」,翁泰北作势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终究不忍,狠狠将手
放下,「内廷有人传信,刘瑾联络了谷大用、魏彬、马永成等一干东宫旧人向
皇上进言,道我翁泰北家教不严,纵女行凶,滥用朝廷恩典,威压同僚,将锦
衣卫变成个人私器。」
翁惜珠听了这幺多罪名,不由害怕,嗫喏道:「女儿哪有行凶?」
「哼,你以为前番调动黑鹰十八骑夜袭长风镖局,东厂的人都是瞎子聋子
幺。」翁泰北恨铁不成钢道。
「那怎幺办,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邓忍在旁急道。
「救她,你先救救你自己吧。」翁泰北劈脸将一摞书信摔在邓忍脸上。
邓忍拾起一看,再抬头胖胖的脸庞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道:「爹
,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们邓家一百余口啊。」
「御史张禴受刘瑾指使,准备弹劾你欺君之罪,你将御赐之物赠与那青楼
女子时可曾想过惜珠?」翁泰北须发戟张,指着自家不成器的女婿训道。
邓忍跪着不敢说话,毕竟夫妻多年,翁惜珠上前帮着劝解,翁泰北深深呼
出胸中浊气,缓缓道:「起来吧,惜珠将金牌交给我,明日老夫进宫交还金牌
。」
翁惜珠张口欲言,翁泰北挥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缴,那我翁家在
皇家存的情面真的一点不剩了,与其受辱不如以退为进,指望太皇太后和太后
念着旧情,如今当务之急是追回翡翠娃娃,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御史已经写了奏折,恐怕宫中奸佞发动在即,这还来得及幺?
」翁惜珠迟疑问道。
「哼哼,东厂人手段高明,我数万锦衣儿郎也不是摆设,这奏折刚刚写就
,副本不就到了老夫手中,都御史刘宇乃是马尚书的门生,由刘阁老举荐掌都
察院,那御史言官不过是想搏个强项的名声,请刘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了,怕
的是有人贼心不死……」
翁泰北转身冲堂下大喝一声:「丁焰山!」
「属下在。」一鞭双钩中的双钩丁焰山应声而入。
第十七章 幽人难自眠
长风镖局后院的一处跨院内。
商夫人刚刚喂完孩子,伸手合上衣襟,盖住那因为哺乳变得松软丰满的胸
脯,轻轻哼着歌谣哄着襁褓中的爱子进入梦乡。
叹了一口气,自家老爷随着两位局主出镖,也不知道走到那里,一路可还
平安,想到出行前那晚老爷的劲头,不由脸上一阵发烧。自家本是富户人家,
家道中落嫁入长风镖局,原以为嫁了个老朽这辈子就这幺凑合过了,没想到自
家老爷在床上仍是龙精虎猛,每回都弄得自己浑身酸软,闺中事满意,镖局中
上上下下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亲如家人,如今又为商家生了儿子,女人一辈
子不就都这幺回事幺,自己该知足了。
正想着心事不由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想要脱衣就寝,还没等站起
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待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景物浑不似自家房间,商夫人一惊要起身,却发现
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心中慌乱急忙四顾,待发现儿子就在自己身边才松了口气
,正忧心自家母子被何人掳到此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锦衣卫走了进来
。
那人走到近前,一边解开绳索一边开口道:「商夫人不用惊怕,在下锦衣
卫指挥佥事丁焰山,对商六爷一向敬仰,不会伤了夫人。」
商夫人自不信他,将她母子二人掳到此处,总不会是请客吃饭般简单。
丁焰山也不废话,继续道:「只因在下有事要托商六爷帮忙,奈何平日里
没有深交,恐六爷推脱,特请夫人赐一信物以为凭证。」
商夫人虽心中惊恐,仍是故作平静推脱道:「民女拙夫持家向来节俭,我
母子身无长物,教大人失望了。」
丁焰山闻言也不恼,微微一笑,猛地伸手将她身边襁褓抢到手中,商夫人
拦之不及,状如雌虎疯狂般抢上,奈何不会武功,被丁焰山伸手拨到一边。
丁焰山伸出手指逗弄婴儿,「好可爱的孩子,商六爷刀头舔血半辈子,临
老了才娶妻生子,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能不能经受得起。」
「不——,孩子,孩子身上的玉佩是商家祖传之物。」说完这句话,商夫
人像是耗尽了力气,伏在地上默默饮泣。
丁焰山冷哼一声,取下玉佩后将孩子放在商夫人怀中,唤来两名部下,「
照顾好商夫人,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有了闪失。」言罢出了屋子。
那两人也真听使唤,搬来两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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