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剔透感,又有一种看不穿的复杂感。极致的矛盾如同她的容貌和气质的矛盾一样。
“你确定?如果你想签公司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我————”
“不用的,谢谢您。”
张候诶了声。没有经纪公司的话,她怎么继续发展下去?单干?艺人单干的话除非是已经很有名气的,不然资源也不会主动找上你。
可是这小姑娘到现在连半个新人都不算,哪里有什么名气?他可不想一个极有潜力的明日之星就这样被埋没了。
他清清喉咙,状似劝嘱,“签一个公司的话,对你以后发展有利。难道你还想以后一个一个找剧组面试?有了公司就有了资源,到时候直接挑剧本岂不是更好?”
话音落下,苏苏摇摇头,“没事的。”
其实她现在的状态用四个字可以概括:随在,佛性。
第一,她不缺钱,所以不用为了钱那么拼命地拍戏。
第二,她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能要挂了,她不必要把自己捆绑给别人。
第三,她不担心有没有戏可拍,有人找她拍,并且剧本她喜欢的话,她会拍,如果没有人找她拍戏,她也无所谓,现在拍点戏过过瘾就行了。
她的眼神很坚定。张候心底里啐了声,人家不愿意签公司,他操个什么心,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说:“那行。”
苏苏再次向他致以谢意。
傍晚刚收工,张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当他知道电话是环娱那边的人打过来的时候,他诧异着,不知道环娱突然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投资?”他张了张口。环娱怎么突然要投资他的电影?他惊了惊,又听那头人道:“投资和保底皆由我方公司负责。”
还保底?
他的脑袋像是被人撬开,全部东西都抽了出去,只余下空荡荡的一片。他这电影一开始拉不到投资,投资商都不太看好这部电影。小众,还偏文艺,故事比较晦涩,完全不迎合大众,投资商们看不到赚钱的点。
然而这剧本他很喜欢,一直都想把它拍出来,奈何资金一直不足,为了圆自己的梦,他咬咬牙,自掏腰包投资了这部电影。如果电影失败了,就相当于他之前赚的钱全部打水漂了。
可是现在竟然有公司愿意追加投资而且还给他保底。最重要的是这公司还不是其它公司,居然是环娱。
忆起上午傅祁经过这里的事情,张候暗忖,难道是无意间看到他在拍的戏了,一时兴起要投资?
他放下电话,神色晦暗不明起来。
彼时苏苏已经坐上离开会傅家的车。她紧抱着双臂,缩着肩膀,惹得出租车司机频频回头看她。
“你冷吗?”出租车司机疑道。
苏苏微赧,“没有。”
司机若有所思地瞟向她压紧的衣领,然后默默地调高了车厢内的温度。
车内瞬间变得暖和了很多。苏苏全身松弛,小声说了句“谢谢”。
傅瑾知抱着元宝,目光从窗口下滑,瞥见穿得厚厚的苏苏从花圃处哆哆嗦嗦地往前走。
思及她今日没去上课,老师说她请了病假,他眼里升起冷讽。
生病了还能去外面?不会是根本就没生病。他轻抚着元宝的软毛,冷哼一声从窗台前走开。
苏苏没想到这副身体能差到这种程度。只是淋了点水,起先只是觉得冷,后面她洗了个热水澡又钻进被子里后就不觉得冷了,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觉得喉咙发痒,十分难耐。她叫了几声周嫂。可是没人回应。
她下床拢紧衣服,捧着水杯去外面接热水喝。
脑袋有些沉重,她扶着头,慢慢地下了楼梯。饮水机前隐约站了一个人,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团影子。
喉咙愈发痒了起来,她难受地闷咳着,急急地来到饮水机另一旁。她颤颤巍巍地把杯口抬高。
水哗啦哗啦流进杯子里。
哐当一声,杯子从手中滑落。
正转身离开的傅瑾知顿滞住。他垂眼看见鞋子上裤脚上染上了一大片水迹。他的脸色比刚才见到苏苏来到他左侧的时候更加黑沉起来。
绷紧下颌正准备叱她,一抬眸却见她的手撑着墙壁,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
他冷冷地俯视着她,抬脚就要走开时,听到一声低低的轻喃,“帮我接点热水。”
傅瑾知充耳不闻,撇开眼睛。
袖口一紧,他厌恶地低下视线。她轻轻地扯着他的袖子,眸子里氤氲着雾气,面色潮红,唇色略白,如溺水的鱼一翕一张,“帮我,帮我接点热水。”
凝着她泛着雾气带着乞求的瞳仁,他怔了半瞬。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手指轻轻攥了攥他,身体从墙壁上滑了下去。
傅瑾知转头就走。
然而走了两步却顿住了脚步。
舌尖用力一抵腮帮,他返回去,倾斜着腰,捡起她的杯子。
热水溢满水杯。他凉声道:“水!”
苏苏虚着眸子,伸出手臂去拿水杯,但是她使不出力气,半天都够不到水杯。
傅瑾知看的不耐烦,倏然一弯腰,把水杯送到她手边。
热气飘到苏苏面颊上,她立即抓住杯子,凑到杯口前。
暖暖的热水漫过喉腔,浇灭了难受的痒意。苏苏缓和着气息,就着杯口又抿了两口。
傅瑾知浑身僵硬地屈着背脊。手指被她捧住,覆盖着温软的触感,暖意一点一点渗透进血液里,他仿若被冻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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