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过的说:「妈,你别这样好吗,我带你回家,爸的事已经过去,想开一
点」。
「你给我闭嘴!」
岳母近乎咆哮的指着我,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愤
怒的模样。
虽然我的心里隐隐感觉不安,但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泪水愈来愈多的
往下流,我的心里更痛了。
我说:「妈,怎么了,每个人都犯错,只要承认错误就好了」。
岳母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冷笑的说:「是吗?那在自己老婆怀孕的时候,
和比自己大将近二十岁的女人搞上床,承认错误就好了吗?」
江上的风越来越大,我感受到细细的雨滴打在脸上,听到岳母的话,我晴天
霹雳般被惊醒,看来这世间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难怪刚刚岳母咆哮的时候,我
心里隐隐不安,感觉她是冲我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刚刚还是留着泪水,很快去哭出了声,我的心里无比悔
恨自责,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选择和朱阿姨发生那档子事,让岳母现在这
么伤心。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此刻细细的雨滴逐渐变大变密,打在我们的身上
,断桥下的江水也越发湍急。
岳母的头发渐渐被雨水打湿,她刚刚假装着的坚强连同额头的刚刚扬起的流
海一并被打落,歇斯底里的大声哭了起来,边哭便弯腰想要蹲下。
风越来越大,而岳母就在断桥尽头旁,我害怕岳母不小心后退到江里,赶忙
冲上前去,扶着岳母的肩膀,和她一起蹲下来。
眼前这个脆弱的女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打我,企图摆脱我扶着她肩膀的双
手,又似乎在宣泄什么。
雨越想越大,岳母近乎咆哮的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她什么都要跟
我争,以前在学校就和我争—争优秀教师争领导职位,我都争不过,躲着她了,
还要这样对我,呜呜—怎么会有嫉妒心这么强的女人—要把我害的家破人亡才罢
休...」
岳母的脸上已经湿透,我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就这么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的往我这边靠拢,听她近乎咆哮般的诉说这心
里的苦,将她的头抱在我的怀里,似乎过了很久,我们的全身都已经湿透,而岳
母也说不出话来,在我的怀里继续抽泣着,发抖着,我只得更用力的抱着她,将
下巴顶着她的头,为她尽量档点雨。
当我意识到江水离桥面近在咫尺的时候,急忙对怀里气若游丝的岳母说:「
妈,我们快到岸上去,这个桥马上就要被淹了」。
然后托起怀里的岳母站了起来,也许是蹲太久的缘故,我感觉头脑发晕,不
自觉的松开了手,而岳母本身身子就虚弱,也蹲了这么久,并且刚刚那么歇斯底
里的哭,我一松开手,她就倒了下去,等我意识到想要伸手去拉的时候,为时已
晚,她已经往后仰掉到了江里,湍流的江水把岳母迅速冲走,岳母用仅存的力气
扑腾着,大声吼道:「小李,你快点回去」。
虽然岳母会游泳,但湍流的江水让她难以招架,很快就要往下沉,而我也顾
不得这么多,「扑通」
一声跳了下去,拼命往岳母身边游,就在岳母整个头都要沉下去的时候,我
来到她身边,伸手环抱着岳母的腰,用力往上拖,让她的头浮出水面。
岳母因为喝了几口水,脸色已经苍白,气若游丝的叫我不要管她。
我示意岳母不要说话,死死地拖着她的腰,双脚蹬着,一只手拼命划着往岸
边游,无奈水流湍急,我的动作于事无补,最后感觉到自己也没了力气,被江水
的大浪打的浮浮沉沉,而岳母已经昏迷过去。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有过放弃求生的念头,心里想着和岳母死在一起,未
尝不好。
就在我们几乎快要完全沉入江底的时候,我看到下游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大
木头缓缓而下,我心中的求生yù_wàng再次燃起,拖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岳母,奋力往
木头游过去。
经过一番挣扎,我终于摸到了木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昏迷的岳母推上
木头,让她半趴在木头上,为了防止岳母呛水或者掉下来,我双手抱着岳母,然
后再紧紧的抓着木头。
我感觉到了些许的轻松,虽然此刻江水很凉,但至少不要呛水了。
我呼唤了几声岳母,感受到她的气息,放下心来。
而此刻我们已经被推到江中心一路向下,想来如果此刻要借助木头游到岸边
肯定不现实,唯一期望的就是,我们随着木头一路向下,在某个拐角处被拦下来。
雨越下越大,并没有要停的意思,我仰天长叹,雨水打到我的脸上有点疼,
也许命运就是如此的折磨人吧,对我和岳母开了这样一个玩笑,我不知道我们被
推往何方,也不知道我们能否活过今天。
但至少,此刻我和岳母在一起,所以,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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