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不过是不希望他再涉险。
明知道前路危险,明知道此去再难出来,可她还是走得义无反顾…梁令岳仰头望着天,眼看着那轮满月,到底还是摇头失笑。
…
半个月后。
沈唯一众人终于到了汴梁城。
“夫人,我们到了…”外头传来随从的声音,而沈唯掀开车帘往外头看去,眼看着不远处烛火照耀下的汴梁城,心下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原本以为当初一别,此生都不会再跨足此地,未曾想到短短两个月的光景,她竟然还是回来了。
“先进城,寻间客栈住下。”
沈唯的声音因为这一路奔波而显得有些疲倦不堪,她自打有了身孕后,身子本就算不得好,又因为心急,不肯在路上耽搁,日夜兼程。好在这个孩子是个听话的,许是知晓她心急,这半个月来也从来不曾闹过她。
她想到这,脸上的神色也终于柔和了许多,她落下了车帘,而后便半低着头把手覆在那隆起的小腹上。
“遭了…”
外头随从的声音不掩惊慌,就在沈唯的怔忡中,便又听到随从压低着嗓音继续说道:“夫人,我们被包围了。”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原先柔和的面容顿时一僵,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咬着唇往外头看去,原先漆黑的城门口此时却是通亮一片,千余名将士高举着火把,而最前面那个高坐在马背上的身影,一身玄衣外罩深色披风。
他的容颜依旧是往日的俊美,只是在这夜色的照映下却显得有些淡漠,这一份淡漠,是往常沈唯从未看到过的。
而坐在马上的赵睢透过火光,在看到那一角车帘后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原先握着缰绳的手便又多用了几分力。
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紧握着缰绳,□□的马儿很是通人性,慢慢踱到了那辆马车跟前,而后赵睢垂眼看着马车里的那道身影朝人伸出手,神色淡漠,声音喑哑而又低沉:“上来。”
“夫人…”原先围在马车边上的几个随从见此,自是取出了剑护在沈唯边上,出了声。
赵睢并未看那几人,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唯,伸出去的手也未曾收回。
沈唯看着他这幅模样,到底什么也不曾说,她只是朝人伸出手待被人带到了马上抱进了怀中,而后便看着那几个随从说道:“你们走,我不会有事。”等这话说完,她眼看着周遭一众将士并未散开,反而越逼越近,脸色一变。
她拧头朝身后的男人看去,双眉微皱,口中是跟着一句:“赵睢,放了他们。”
这样大逆不道的直呼天子的名字,倘若让其余人听到,只怕都该吓得跪下了,可赵睢耳听着这道声音,眼中竟生出几分怀念之色,尤其是这样抱着她看着这样一张活生生的脸,他身上萦绕了两个多月的阴沉终于消散了许多。
她是真实的,她真得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不是午夜梦回出现的虚影,睁开眼后便消失不见。
他伸手紧揽着她的腰肢,在触及到那处隆起的小腹时,手中的动作便是一顿,连带着原先紧握腰肢的手也松开了几分力道。
沈唯却并未察觉到赵睢神色的变化,她只是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将士,伸手紧握着赵睢的袖子,冷声道:“赵睢,我让你放了他们!”
不过是几个无关紧要的人,都能让她如此紧张…
赵睢的心中说不出是气还是旁的,可他的确不高兴,他垂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连带着声音也很是低沉:“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他们自然什么事都不会有。”
或许是看着自己担忧了半个月的男人如今好生生得在她的眼前,又或许是半个月未曾歇息好,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断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唯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冷声质问道:“乖乖待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禁脔,赵睢,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刀一样扎在赵睢的心口,尤其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他更是觉得气血上涌。
赵睢握着缰绳的手用足了力道,待把喉间那口血重新咽了回去,他才合了眼哑声说道:“沈唯,你根本不信任我,你明知道若是你怀孕的话,我必然是有法子的,可是你却连丝毫的机会都不给我。”
夜色潇潇,而他的声音却比这夜色还要低上几分:“你从一开始就给我判了死刑,让我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越往后,他的声音便越来越低。
沈唯耳听着这句话,心下也是一疼。
她看着他在夜色之中苍白的面容,有心想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赵睢便已睁开了眼,他看着沈唯眼中的踌躇和担忧,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抬了抬手,身侧的将领会意便高声喊道:“放他们走。”
等这话一落——
将士四散开来,而沈唯也被赵睢拥在怀中往城中去。
夜里的风很冷,可沈唯被人拥在怀中竟是连半点凉意都不曾感受到,她看着这些熟悉的街道,原本以为赵睢会带她往宫城去,只是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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