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义抽空儿到北关踅摸了一圈,又回在南门,发现毕元一伙儿聚到一处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心中不由起疑,于是上前来问。毕元道:“缪将军,官兵刚才不是让我们打退了一次吗,恐其再作进攻,我们这儿各动脑筋,看有什么更省力、更有效的御敌法子呢。”缪义问道:“可有?”毕元摇了摇头,道:“还没呢。”缪义道:“这守城就是硬顶,没有什么省劲的道儿。看,官兵又要进攻了,快,各自回到位置,准备抵御。倘若丢失一个垛口,城池就要难保,大家谁个也甭想活。”于此进行指挥。毕元向旁边的“毛胡作”、“茅非为”暗递眼色,那二人会意,转到了缪义的身背后,几乎于同时施下黑手。缪义哪里想到这个,根本没有提防,注意力都在外头呢,被“毛胡作”一枪刺入后心,遭“茅非为”一刀砍到脖项。可怜“铜旗杆”,顶硬的一条好汉,丧命于阴毒小人之手,追其堂兄的亡魂而去。毕元一干又将缪义的几个亲兵杀死。主管南关守御的将官名叫严角,绰号“大嘴蛙”,人生得口大脖子顸,脑袋扁了一些,这个月新被提拔为偏将军。一见起乱,前来平制,但同样遭到毕元底下人的暗算,丢掉了性命。城上人杂,对有的人你难分敌友,难加防范。没了主胆,毕元这伙人之外的腊军弟兄不知应对,也成不得事。而毕元的人用长枪挑起白衫,向外头的官兵示意,自己投降。拔闩开关,放索落桥。凌显所部禁军杀进城关。这面城关被打开,动摇了左右的防御,腊军陷入混乱张皇。如此一来,宣州城是无法持守,算是完了。方貌不能抵抗,率部分残余夺路而走,好歹闯出城来,沿着水阳江往东南方向,奔宁国而来。
现在的宁国县县城却已经为官兵所占领,舒州防御使朱仙的人马于此驻守。有向宣州城方面打探战事的飞探回报朱仙,宣州城已经为己军攻破,里头尚在激战。己众而势盛,敌弱而势微,大局已定。朱仙一听,心说:“这下好了,我也卸去了几分担子。”禁军如果一时拿不下宣州城,那么攻取江宁府的腊军势必会抓紧这段时间迅速南撤,而与宣州城的义军合二为一。但是宣州城正将处于四外遭受官兵蜂拥而来相攻的困境,义军不得已的情况下,可能便会选择放弃宣州城,往东或往南突围。往东可趋广德、湖州,往南则投歙州。而歙州正为官兵压迫,恐怕难以保存,往而无益。一般也只有取道昌化,之后要么转南奔睦州,要么折向杭州。但两条路无一不经过宁国,守在这里的官兵有责任阻挡其通过。另一方面,假若方腊派兵北上驰援宣州城,取最短距离,其军也必要经宁国而进。如果腊军援兵复夺了宁国城并继续前进,而北边的腊军南撤下来,与宣州成的守军三方合力来与官兵决战,胜负难测。一旦为腊军得胜,驱逐了官兵,接下来就会分兵进击处于广德的赵谭所部禁军。那一军被隔在东面,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极为不妙。所以,宁国乃至关重要之所在。朱仙所担负的责任实在不轻。而于今宣州城被克,自然有禁军阻御北方腊军的南突,自己只须防住南面就行了,自然是松心了不少。朱仙吩咐下去,马军集合,但有敌方的残余败退而来,予以截杀。马军方备好,便有来报:“于北关上远远望见一小撮贼人向这边而来,见得城上乃我军的旗号,便绕城而去。”朱仙一听,言道:“定是宣州城中所逃出者,不能纵之逃去,追击。如果能够捕到贼中要员,功劳更大也。”急忙亲自引领马军二营(马军,每一营四百人)撞出城关,追赶敌人。
所报的一小撮“贼人”,正是方貌一行。他们起初并不晓得宁国城已然沦陷于敌手,别看离得这么近。因为宁国城丢失的同时,宣州城亦为敌迫,这边侥幸逃脱劫难的腊军人员谁还敢再投向那里,岂不送死去?所以,宣州城方面不得消息。方貌一拨人到了宁国城城下一看旗号不对,并不是自家,知道事情不妙,大惊。担心城中杀出敌人,对自己行捕,于是绕城而走,打算投奔分水县。正跑着,猛听得身背后人喊马嘶,回头看,不好。尘土飞扬,一支官兵的马队疾速驰骋而来,将至矣。方貌一行经过了连日的防御,又一路打宣州城跑到此间,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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