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能坦坦荡荡走到潘越的墓碑前给他扫墓了。
两人原本还想去给程茵扫墓,但不知道她的骨灰到底去了哪里,柳心艺销声匿迹,潘昱民对此一无所知,郗羽求助王文海,奈何警方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查不到骨灰的去向。
至于程若的后事,两人都不关心——只隐约听说是潘昱民处理的。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表现得最像父亲的时候。
在这个任何新闻都活不过三天的时代,在程茵事件带来的网络狂欢泛起又沉淀下去之后,郗羽也拖着行李到达首都机场和李泽文汇合。
两人的假期即将用完,要返回美国开始工作。美国学术界当然不完美,槽点多多,但这个世界最怕比较。在全世界学术圈都是小矮人的情况下,美国已经算是俊秀挺拔的那类。所以,只要人家不敢她走,她还是会乖乖回去给美国人打工,gfdl研究所这毕竟是她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至少目前是。
机票是李泽文安排订的,座位是公务舱。
郗羽想着自己银行卡上的几千美元,没有提出“我付钱给你”这种煞风景的话——“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句俗语比较适合描绘她现在的状态。
何况她也确实有事要和李泽文谈,两人总不能一个坐头等舱一个坐经济舱吧?这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让李泽文陪着自己乘坐经济舱她于心不忍,对他的身高而言,坐经济舱无异于受刑。
李泽文回京后忙于峰会,忙完后又被临时拉壮丁参加了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学术会议,没时间来南都,两人只每天通个电话,电话里也谈不了重要的事情。郗羽心中积累了无数问题要问他,而飞机就是个完美的“问答游戏”场所——飞机上所有空间总共只有几十立方米,让人想逃避都没地方去。
国航的公务舱相当舒适,位置宽大舒适,晚上可以把座椅放到180度躺下来,让乘客们可以躺平睡个觉,可以极大的减缓坐飞机的疲劳。空姐更是貌美笑甜,贴心的送来拖鞋、睡衣和毛毯。
李泽文换上拖鞋,并且示意她也换上。
“服务真好。”郗羽宛如土包子一样感慨。
“一般坐经济舱?”
“我很穷,没有别的选择。”
李泽文把拖鞋拆开放到她面前,让她也换上。如此周到体贴的服务让郗羽有些不太适应,于是她准备找个话题来说。
“居然不是头等舱……”
“你想坐头等舱吗?”李泽文听到了她的吐槽,笑问,“你需要的话可以升舱,头等舱恰好还有两个座位。”
这位教授大概随时都在观察身边的情况吧——郗羽默默想,然后决定吐槽回去:“不,我是说你居然不坐头等舱。”
“一般而言,我的日常开销不大。”李泽文说,“公务舱的性价比是最合适的。”
郗羽不怀疑这点。自家教授还真是那种外表低调更喜欢用智商砸死人那类生物。
李泽文取代了空姐的工作,教她用各种设备,这样的轻松叙话中,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
通常而言,郗羽都会在飞机上看书或者算题——这样难熬的时间也会过得很快。但她已经打好了长篇腹稿,要和李泽文好好谈谈。
“程若自杀这件事,你有预料吗?”郗羽问他。
李泽文取下眼镜,揉着太阳穴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季教授聊过程若,他对程若选择自杀并不奇怪,我想你应该也有同感。”
镜片下李泽文的眼睛非常亮,甚至有些锐利,看上去毫无任何近视的线索。郗羽想他戴着眼镜也许是为了淡定装x,让自己看起来更文质彬彬一些。
“心理学确实可以大致找到一个人的行为逻辑,但并不能准确预测她的每一个行动。何况程若是一个特别复杂的人,她自杀或者不自杀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李泽文沉吟着,“如果你一定要量化的话,大概三七开开。”
“那你为什么再三提醒警察找到那瓶没用完的毒药?”郗羽这话不是质疑,她是真的很疑惑。
“你没进过看守所吧?”李泽文微微抬起下颚。
“……我当然没进过!”
“进看守所时,会进行彻底的搜身、更换衣物,以后算想通过自残的方式来自杀,也可以及时送到医务室去,想自杀的难度会大不少。程若有进少管所的经历,她熟悉警方的套路。如果她决定自杀,时机不会太多。”
“有道理,”郗羽思索着,又说,“我和程茵去拜访周老师之前,我曾经问你‘见到程茵后我应该说什么’,你给我的答案是‘用最自然的一面和她接触’。当时你掌握的信息比我多得多,但都没有告诉我,比如那时候你已经知道她们姐妹溺水一事,却没有告诉我。”
李泽文道:“程若是个出色的演员,她基本上是个人形测谎机,你则完全相反,完全没有撒谎的天赋。你如果在她面前撒谎,不可能瞒过她。”
“果然是这样……”
郗羽释然了。这一点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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