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他朝林倚山挥手,指指雄鹿的伤口,“她打中了它的心脏!一槍致命!”
麦克的猎犬们跑了过来,围着那头庞然巨兽转着圈乱跳,麦克查看了一下,跟保镖们说,“哪位先生把那架有绳缆的车开过来,这鹿可能有六七百磅重!我们可抬不动。”他又问李唯安,“雷顿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猎物呢?乌娜会用驯鹿脚部的皮毛做一种小靴子,还是,你想像林先生那样,把它的鹿角和鹿头留下,做成标本,挂在墙上?”
唯安还没回答,章秀钟先笑了,“她?她恐怕不会喜欢。能用鹿皮做旅行包么?我看到有些女孩子去非洲打了类似的猎物,有做成提包的,毛绒绒的也很可爱,哦,驯鹿的毛会掉吗……”
几个男人正兴奋讨论着,忽然,李唯安双肩颤抖,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
男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章秀钟的两个保镖互视一眼,都在想:看吧,把可怜的李小姐逼成什么样子了!
林倚山和章秀钟的震惊远超于其他人。林倚山想要走近安慰她,他已经向她张开了双臂,可她立刻微微将身体转向一侧,同时擦掉眼泪再次站起来,倔强地看向天空。
林倚山有点尴尬,只好站在原地。
章秀钟问她,“唯安,你害怕?还是……”他实在没料到,一向强硬又理智的李唯安竟然也有女孩子柔弱善感的一面,在亲手屠杀猎物后会哭。
李唯安摇摇头,笑了起来,“不,我是因为……因为高兴。”可她这么说着,眼泪又掉下来。这一次,她没有以手掩面,就平静流着泪,微笑着。
麦克见多了第一次打到猎物后情绪失控的客人,他将李唯安扶到一块石头旁,让她坐下,从夹克内袋掏出一个酒壶递给她,“喝点酒,酒精能让你好起来。看,我说过,你看起来就像天生的猎人。”
她接过酒壶喝了几口,“你说的没错。我这时候很需要一点酒精。”
就在这时,几个保镖飞跑过来,“倚山——”
林倚山愣一下,和章秀钟对视一眼,再看向保镖们,“什么?”
为首的保镖已经跑到了他面前,脸色大异于平常,“是林先生出事了。”
“好像是,槍走火了!”
“什么?!”麦克和章秀钟一起喊道。
章秀钟对自己两个保镖喊了句“你们留下照顾雷顿小姐”,和林倚山一群人匆匆忙忙向林沛雄的猎区跑去。
刚才,林沛雄的几个保镖看到李唯安安全无恙之后,就去了林沛雄的猎区。
他们最初没发现林沛雄,只看到地上散落着几只大雁,找了几分钟后,林沛雄始终没出来召唤他们,他们这才微微有种事情不妙的预感。
如果林沛雄打到了大猎物,那他现在一定会等着他们,但是,他在哪儿呢?
他们四散开去找他,有人甚至跑到了这片猎区边上的小溪那里,也试图用对讲机询问他在哪里,直到一位保镖看到扔在地上的猎槍,才想起要去敞着盖子的掩体里看一看。
他这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林沛雄满身是血躺在掩体里,大睁着双眼,脸色是黑青色的,显然早已失去生命迹象。
所有人后来才想到,原来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号角,只有李唯安打到了猎物,而林沛雄,是在求救。
林沛雄被直升机送到距离这里一百六十公里的小镇斯克斯比医院后由医生宣告失救。死亡原因是窒息。他被走火的猎槍近距离打穿了双肺,挣扎了近五分钟后窒息而死。
由于小岛偏僻,警方人员在第二天下午才赶到营地猎区。
他们查看了林沛雄使用的两杆猎槍,又到猎区查看了出事地点——那支槍还牢牢挂在掩体的盖子上。
又过了一天之后,警方给出了最终的判断,这是个不幸的意外,林沛雄拉动掩体盖子试图取槍的时候槍走火了。
槍膛被拆开后警方发现了一些山羊胡子草遗留的绒毛,这些细软的纤维干燥后是极好的助燃剂,从前没有打火机的时候,老猎人们会放一支绒草在帽子里,如果被困在野外又失去了火种,就可以用它来引火。
至于林沛雄当时为什么丢弃另一支猎槍跑回去取这支槍,可能是他见到了猎物,急于射击,可他手里的槍又没了子弹。他身上带着弹夹,但可能觉得没有填充子弹的时间?
“我很抱歉,林先生,这真是一出令人非常难过的意外。”警长安慰林倚山,“你需要什么别的帮助么?我们会尽力帮忙的。”
林倚山摇摇头。
他仍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只是来度假,就像从前无数次打猎,度假一样。
他父亲是个老练的猎人。
那个型号的猎槍很少出事故。
可是一旦出了事故,就很可能是致命的。
果然是,善泳者溺吗?
章秀钟隔着玻璃门看着悲痛沉思的林倚山,再回过头看看坐在壁炉边捧着笔记本电脑的李唯安。
林沛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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