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正经了起来,又重复了一句:“你要怎么办?”
罗茵没有说话,她明白有些事情如果想的太细的话,就会钻进牛角尖里永远不出不来。比如他去上大学了怎么办?他有女朋友了怎么办?他结婚了有孩子了怎么办?
她的确不敢细想。
高考结束后,她想再做最后一把努力,如果罗陆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自己。那她就离开老家,永远离开这里。
反正这里也没让她留下的理由。
他们本就是一个村子的人,各自离的也不算太远。
她见他拿了个铁锨从自己家去了他二婶院子里,罗茵本想在门口等他出来,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出来。
她上前推了推已经松动的红色铁门,意料之外的却发现被从里面锁上了。罗茵也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禁断的事情,她透过门缝却瞧见院子里不知何时被挖了一个一人长土坑。
罗陆将死气沉沉的表哥抬进坑里,拿起铁锨一点点的用土埋盖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罗茵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凉意,她背过身惊慌无措的跑回家,完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故事。
同年九月,罗陆去了外地上大学,他表哥和家里闹掰离家出走。这两件事像是风一般的传进村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两个人的天壤之别的经历又成了邻居饭后的谈资。一个考上了名牌大学有了好的工作,一个弃自己守寡的母亲不顾悄声跑了出去。
所有人心里,罗陆就是村里的骄傲。
只有罗茵知道,那年夏天她透过猩红的门缝里看见了怎么样一副骇人的场景。
以至于迁村很多年后,朋友唤她回原来的村子里踏青,她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拒绝。她每踏近那个地方一分,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罗陆埋尸的画面。
罗陆工作以后也很少回家,自从迁村之后,他更是和村子里很多人都断了联系。
如今的罗茵对罗陆抱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确实很想见到他,另一方面她又不明白他方面到底为什么要偷偷埋了表哥。
罗茵开始混迹于各种场所,为了生活她什么不堪的工作都做过。甚至有次还被人利用去海港做诱饵以此来骗过警察对毒/品的搜查。
有人生日为了助兴就叫了几个公主一起来玩。
而罗茵恰恰就在这群女生之中,她画着浓妆游弋在各色男人身边。喝着加冰块的酒肆意妄为的挑逗着周边那几个男人。
吵闹的包厢里有个男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他并没有参与他们的玩闹,只是一个人低头喝酒。
罗茵好事的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的笑他:“这里不流行正人君子的。”
男人撇开她的手臂,放下杯中的酒。抬头看向她那张涂满劣质化妆品的脸。包厢里的灯光晃来晃去,又掺杂着其他颜色的光线,罗茵其实看不清楚里面人的任何长相。
那个人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脸上停留了许久,她听见有个名字从他口中轻轻的飘了出来。
四周明明是吵闹的笑声和音乐声,可是此刻在罗茵的耳朵边算都消失不见,她只听见那个男人叫她:罗茵。
这个很久远的名字。
明明她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了,可她还是不愿意用自己的真名混迹于这些场所。这些年她都是庸俗的戏称自己为白玫瑰,即便这看起来拙劣的让人可笑。
灯光忽然亮了起来,罗茵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和记忆里的少年逐渐重叠起来。
她还记得他穿白色衬衫上学校主/席台样领奖的样子,还记得他意气风发的代表学生讲话的样子,每一个记忆里的他都是美好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再见他时,会害怕,会无助,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可等到真的见面了,她反而没有那么多情绪了。
罗茵怀疑自己的善恶是非能力早就没了。
她发现自己还喜欢他,一如既往地的喜欢他。
灯光把罗茵映照的苍白又拙劣,她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一个只会出丑的小孩。她见他一直独坐在那里,所有的话语忽然间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一句:“在这种地方还想独善其身,你是结婚了吗?”
意料之外的,他回答:“是,我结婚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嗤笑了自己一声,这也算求锤得锤了,还不如不问。
“你在这种地方工作?”他说的很委婉。
罗茵又老练的点燃一根烟,明明辛辣的味道传进身体的每个感官里,却故作风尘的轻飘飘抽着,“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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