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整个寝室像是某种综艺节目,参赛者要在时间内完成条件才能继续过关斩将。
洞五三洞枪响,选手们自动从床上弹起。
比赛项目是百米竞走抢洗手台刷牙,还有徒手棉被折豆腐、徒手折蚊帐。
还有床底、内务柜对对碰,美少女战士限时变装。
因为是器材班,他们不需要随大部队集合带操,但需要提早下楼集合整理上课器材。
阿靖一直是像个大哥哥般的存在,在班里总是照顾年纪比自己小的人。
总是主动搬重的东西,总是主动协助同侪。
「汛晖,我帮你搬吧。」
「不用啦,你去帮宇廷吧。他搬的比较重。」汛晖摇摇头。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十月天气非常炎热。
气温偶尔甚至高于室外操课限温,必须改移到室内上课。
就算是户外操课,通常班长们还是体谅新兵,在阴凉点的树荫下上课。但这并没有比较好。因为这意味着需要移来移去找适合的地方上课。
「宇廷你还好吧?看起来快累坏了。」阿靖看着身边的宇廷脚步有点不稳。
「还可以。」宇廷拉起袖子擦脸上的汗。
「不行了要说喔。」
「还可以啦。」
「好啦,知道了,你不要勉强自己。」阿靖虽然有点担心宇廷这样勉强自己的样子,但既然对方坚持,自己也不好多说些什幺。
把东西搬到定位之后,班长示意大家找位置坐下休息。阿靖坐在汛晖旁边,把手上的麦香奶茶丢给汛晖。「欸,汛晖。我觉得那个叫宇廷弱弱的,弱不禁风,国军是真的要靠这种样子的人打仗吗。」
「现在还有在打仗吗?」喝了一口饮料,汛晖继续说,「我只是觉得他年纪小,看起来害羞怕生的,很怕他被欺负。」
「嗯。」阿靖懒懒地向后靠在树干上。
「身为同梯,至少不要让他被欺负吧。」汛晖耸耸肩「也只能尽量帮阿。」
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气温达到户外操课限制的30度,于是值星班长提早结束课程把部队带回连上,换装準备运动。
老实说,阿靖算不上是个多爱团队生活的人。尤其对于那些不适应团队生活的拖油瓶,他实在是提不起劲。
他总是觉得,人就是简简单单的活着就好。当然,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帮助其他人是必要的,但如果需要特地花心思额外照顾别人,抱歉,他可没有这幺菩萨心肠。
「我还是不知道你干嘛这幺替他着想。我不觉得他有想要帮助自己。」
结束暖身动作,阿靖扭扭脚,跟着汛晖排进队伍里。
「就当作是缘份吧。」汛晖蹲着绑紧鞋带。
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干嘛这幺麻烦。
「好!各班标齐对正,跟不上的自动退到最后面,其他人补上。」黝黑的原住民班长吼着。
汛晖缓缓深呼吸。跟着人群跑,自己节奏难抓就算了,遇到身边臭汗淋漓的更是难受。
「脚步标齐啊!」班长游刃的跑在队伍边,正好在阿靖左边,「长--答苏!」吼了一声。
哈啰,那是破音吗?
阿靖吓了一跳,看了汛晖一眼,发现汛晖也正在憋笑。
「如果当时也有人对他这幺好就好了。」汛晖想起自己去世了的高中同学。
同学也是个羞涩的人,当时在学校几乎是被霸凌的对象。后来因为受不了课业压力,还有同侪间的排挤。
他在自己房里烧炭自杀了。
汛晖脸色一沉,或许基于对同学的内疚。「如果当初早发现他开不起这种玩笑就好了。不,应该是说,如果当初早发现这不是该开的玩笑就好了。」
他从来没敢去上香,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参与排挤同学的行动。但就是因为自己也从来没有插手阻止,所以汛晖一直很内疚。
吃完午餐,汛晖回寝室躺着休息。
那一床刺着台客刺青的龙哥呼吸声又大又沉,吵得汛晖睡不太着,于是又站了起来走下楼。
他在中山室遇到宇廷。
「嘿,你也睡不着阿?」汛晖走到宇廷旁边坐下。
「龙哥就睡我旁边。」宇廷抱着膝,靠着墙坐着。
「喔对阿,他打呼声好大。」汛晖仔细看了看宇廷。「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你到底几岁阿?」宇廷怎幺看都像个刚满十六岁的高中生。
宇廷笑了笑,「还以为你要问什幺呢。我真的已经满十八岁了喔。」
「是喔。因为你真得太像高中生了,说你是国中生我可能还会相信。」剪成小光头,像是校风严格的私校学生。
「我也有件事一直很在意。」宇廷盘起腿来。「你为什幺要对我这幺好?」
怎幺又是这个问题阿。
汛晖懒得解释,「因为我是好人。」汛晖随口说着,然后笑得很开心。
「是喔,我还以为…。」宇廷小声咕哝,汛晖没有听见。
「总之,你就把我当大哥哥好了,因为我也大你蛮多岁的,当哥哥应该不会太奇怪。」
宇廷微微笑,简单应了一下。
过没多久,宇廷看见阿靖和龙哥走下楼。
「没睡喔?」阿靖对着汛晖说,然后看了看宇廷的方向。
「最好是睡得着。」汛晖指了指龙哥。
「干,怪我喔?」
汛晖笑了笑,转头却看见宇廷又回到那个封闭害羞的样子。
真的太像了。
宇廷真的很像那个去世了的同学。
秉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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