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岁月无情。时间一晃过了几年,我的生活依旧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八卦馆的生意依靠老主们的关照,几年来不温不火,唯一变化的是我在京城的名气越来越响,朝阳区、海淀区……几乎都知道我这家八卦馆,也方晓我的大名,不少同道人士纷纷上访,我除了在八卦馆经营着行当,便隔三差五与他们把酒言欢,探讨玄学,日子过得到是逍遥自在。
母亲见我年岁渐长,操心着为我寻个姑娘家,按照那个社会年代,像我这样的年纪是该娶妻生子,组建家庭了。但我不知怎得,替人相命时妙语连珠,但是一看到姑娘家却哑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那个年代的姑娘们都十分含蓄和矜持,每次两人坐在一块时,姑娘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隔壁老齐家的闺女齐小花,她爸是个修表匠,家境比较贫穷。她是我所有相亲对象里好感最深刻的一个,她扎着马尾辫,盘子脸,特别喜欢笑,一笑起来楚楚动人,甜美温馨,我好几天做梦都梦见跟她结婚,梦里我到她家提亲,按照当地的习俗,一台缝纫机、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一块手表,几床被褥和一叠粮票,就这样齐小花成了我的媳妇,我们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给他取名叫李小凡,梦中我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但是现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记得第一次和齐小花在北京一家西餐厅见面,那家西餐厅的老板是个莫斯科人,店名叫‘老莫西餐厅’(北京当年最著名的西餐厅),在当地很有名气,这家店经常是四九城‘顽主’光顾的地方,按他们的话来说,这个地方最能体现他们‘顽主’独特的身份和气质,当然我并不是顽主,也缺少他们那样的血气方刚,我是那种典型的安稳老实人,只想踏踏实实的生活。
第一次和齐小花在西餐厅吃饭,两个人都感觉不自在,因为毕竟是邻居,经常照面,而这一次我们两人心中都明白是以相亲的形式吃顿饭,自然别扭许多;当我看着眼前一对刀叉时,不禁有些傻了眼,赶忙呼唤服务员过来叫他给我换双筷子,服务员对我说这里没筷子,只有刀叉,我心想使这刀叉怎么吃饭,齐小花也是第一次吃西餐,她说不如换个馆子,我说这怎么成,这儿可是我妈精心挑选的地方,要是被她知道不得骂死。就这样我们扯开了话匣子,餐桌上我给她讲了许多算命的门道,她也听得入神,表现得很有兴趣。
自那次吃完饭后,我隔三差五的去找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进展神速,却有一次齐小花的舅舅给她托了关系,把她弄进了中央芭蕾舞团,齐小花从此在芭蕾舞团出剧,后来听说有个芭蕾舞团的男同志对她穷追不舍,经常买好吃好玩的玩意儿送给她,还常带她去老莫吃西餐,有一次我跟她说不要和那个男的走得太近,齐小花对我发脾气说:“我还没进你李家的大门就管得这么严,如果以后进了你们李家的门我不是没了自由。”
说实话,我这人脾性倔强、好面子,当时在大庭广众之下齐小花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感觉她对我很拔份儿,所以有大半年没有去联系她,直到半年后,我才听说她和那个男的结婚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我总以为那次和齐小花在老莫吃过饭后,她就注定是我这辈子的女人,那时候的人心就是这么的纯洁自然,但最主要的还是人心难测,我对此也笑然面对,人生起起落落,注定要经历着许许多多的坎坷,不过眼睁睁的看着初恋情人被别人抢走,心中伤心在所难免。
时间又晃过了一年,那是1966年5月,丙午马年。它将是我这一生时刻最为煎熬痛苦的日子;五月中旬,我们伟大的**领袖向全国各地发动了近代历史最为浩荡的一次革命,史称‘文.化.大.革命’。那天清晨蒙蒙亮,我还在家中洗漱,却听门外‘轰隆’一声被砸开,一群红卫兵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我家,把我家里砸了个稀巴烂,我的八卦馆也遭来横祸,同时他们还把我和母亲抓到了居委会开批斗大会。
大会上,一群人大喊着反修资本主义,坚决拥护**号召,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我的母亲跪在台上,受尽他们的唾弃和辱骂,而我被关进局子,被三四个人吊在天花板上用牛鞭抽打,打得我皮开肉绽、疼得我生不如死,而我无法预料这一切,它就像是一颗无声的炸弹,悄然无息的炸毁了我们这个本是平凡的家庭。我每天受尽折磨,第一天是牛鞭抽打,第二天是给我上老虎凳,第三天用烧红的铁块烙在我身上,那群畜生的手段不带重样的。
在那段痛苦折磨的日子里,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咬舌自尽,但想起母亲,我却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直到一个星期后,我的大姑李彩霞才把我从局子里救了出来,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大姑李彩霞是三七年入的党,一直待在北京工作,最近几年升上了街办的副主任,她几乎动用了一切能用的关系,甚至向组织以性命担保我们不可能是资.本主义,这才好不容易把我和母亲弄了出来。
出来后,我第一个担心的就是祖父留下的那两样东西,幸好我藏得严实,把它们一直藏在家中墙壁的暗格中,所幸那群人没有疯狂到把房子给拆了,不然东西也就毁了;在我养伤的期间,毫无人性的红卫兵隔三差五的就把我和母亲抓到街上游街示众,我忍气吞声,大姑说能保我们一时,却不能保证一世,她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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