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身上有遗骨?」
远方人马杂沓声传来,由远而近。军靴的踏地声丶铁甲的摩擦声随着空气传递至屋内。
「该死了,你这张臭嘴巴!,这群人还真的说来就来。」路文把指骨又丢进楚的肚子里。「快,你先走。」
「记住,你什麽都别说,什麽都别承认。只要小心读心术,他们拿你没办法的。」楚抱着肚子从床上笨重地爬下。「若我能脱困,我在日魅关等你。那边是天界的领地,辰之谷的部队不敢乱来。」
「废话!」
「你自个儿小心。」楚看了门口一眼,慌忙地土遁逃去。
不久,十几名士兵破屋而入。领首者在屋内四处张望,之後才以令人可憎的口吻说:「哼,我来找犯人的,你往那逃都没用。」
「您找错人了。」路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是卖尸乾的商人,大人可能误会了什麽。」
那队长掐着路文的脸,半威胁地说:「是不是你进入王者之塔偷东西?」
「你看我的脸像那名偷东西的嫌犯吗?身高有像吗?各位大人们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队长冷笑。「改变外貌有什麽困难?等我把你押回就有办法让你将东西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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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押着路文进入冰冷幽深的血骨牢房。
「能绅士一点吗?」
卫兵没有回应路文的请求,依然以粗暴的方式将他整个人丢入牢狱内。
等到卫兵前脚一走,路文马上冲到栅栏旁。「冤枉喔!犯人不是我。」当他的双掌一触碰到血骨栅栏的瞬间,蒸腾的血气马上烫皱他的手。
世间事总不能尽如人意,路文认命的在牢中待着,心里思考着自己可能的一百种下场。每过一天,他就用指甲在地面划上一痕。暗无天日的时间一久,他也开始麻痹,地上的刻痕也因为乱划变得杂乱不堪。到底是打算让自己生还是死?为什麽都经过十多天还没有人来宣判罪行。楚不知道顺利逃出了没?是否已经平安到达日魅关?
在牢中没有什麽吃的东西,路文的体力下降变得昏昏沉沉。梦中,他的脸被卫兵用刀割着,下巴丶鼻子丶耳朵尽被割去,眼睛被剜出,整张脸血肉模糊,变得面目全非。路文从恶梦中惊醒,然後又松了口气。
铁炼甩动的金属响声让他的精神稍微恢复,看来他出牢的日子已经到了。
路文被人栓着,将他押到一处陌生的场所。里面几名辰之谷的士兵一字排开,一名肥胖丶衣着高贵的男人正坐於木椅,他惨白的肤色加上闪着绿芒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很阴险,额尖有一根犄角,左半脸似乎是因为受伤而破损,下巴与嘴唇留着胡子,鼻子戴着鼻环。
「老板,就是这家伙。」一名肤色黝黑丶头发中分的丑男在胖子的耳边说道。
路文仔细端详着他,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怀好心,他的指爪与尖牙特别锋锐,臀部有一条奸诈的尾巴在摇晃着。
「你也真大胆,竟敢偷无畏者大人的东西,这可是唯一死罪。」胖子鼻孔喷着气说。「我是辰之谷官房长官,我叫黄玉,落到我手中可是你的不幸。」
一位天生眼在旁边瞪着大眼睛纪录着。
「哼哼哼,接下这份工作的我真是荣幸,我要为辰之谷铲除祸害。」男人说。
「白肯。」胖子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不要用游戏的心态在工作。」黄玉盯着他,接着叼起一根雪茄,旁边的下人连忙为他点火。
「是。」白肯点头。
路文很快地掌握了现在的状况。这群人利用天生眼纪录我被人处决的过程,不需要审判,只要我这个嫌疑犯一死他们就可以交差,我却连解释辩驳的机会都没有。最近的长官都会用这种方法来完结他们手中麻烦的案件,而这其中若不是他们想对上级敷衍了事,那就是这起指骨案另有隐情。「慢丶慢着。」路文问:「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在死前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嗯?你问。」黄玉可真是大发慈悲,还肯给路文这最後一个发问时间。
「除了我之外,你们真没抓到其他的嫌疑犯吗?」
「哼,你想说什麽?想模糊我们的焦点吗?太迟了。」白肯狞笑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就是指骨案唯一的犯人没错。」
这太奇怪了,他们是有资格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是对於失踪的指骨却没更进一步的询问,也不问有没有共犯或是犯案手法,这不是令人纳闷吗?难道他们不只是认定我是唯一犯人,而且还找回了指骨?
白肯凌厉的拳脚往路文身上招呼,他拉着路文的头去撞柱子,穿着军靴的脚大力的踢着路文的腹部,尖爪割破他的背丶刺穿他的胸膛。白肯每一记攻击都残忍无情,一定要致路文於死地。但是路文此刻心中想的却是楚的现况,不知道他的那个朋友现在究竟如何?
「真韧命。」白肯揪起路文,然後抓着他的头去撞角柱。这一下不只让路文头破血流,还把他整个人几乎快撞晕。
黄玉面无表情地抽着雪茄,他只是无趣的看着手下在凌虐路文。
白肯用脚大力踩踏路文的颈部,只听到他的颈骨发出断裂的声音,路文便表情痛苦地发出呜咽声。
不……不行了,我快撑不住了。
「去你妈的。」白肯怒火上升。「怎麽还没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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