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突听一声长喝:“刘将军勿慌,末将前来助你。”
刘子轩抬头望去,只见斗大的“宣”字旗迎风招展,喊话的正是小将赵文。只见他径直杀入敌阵,一把长枪左挑右刺、势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
随后诸将一齐杀出,只见俊郎君裴然双锤上下翻滚,遇着死、沾着亡;笑和尚彭增乐青龙棍虎虎生风,似疾风暴雨,疏而不漏;鬼王邱德成虎头玄铁刀更是横劈竖砍,砍瓜切菜;小霸王邓鹏、出云龙萧让各使追日夺月抢、冲天槊,更是无人可当……
北梁军士鬼哭狼嚎,顷刻溃败,掉头便逃,但严湛麾下的这般虎狼之将如何肯让?直追杀至壕沟处,除去数百人仗着腿快,越过壕桥,逃回本阵,余者尽殁。
北梁铁骑被败兵裹挟,也退回本阵。石韦心中剧痛,眼见须臾即可大胜,不想却被一通掩杀,五千余人仅逃回数百,何尝遭此大败?
经此一役,北梁士气低落,中州却是士气高涨。石韦望去,只见“宣”字旗下,一员白袍小将横戈跃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身侧众将环绕,也俱是英姿勃发、神采飞扬。
石韦虽知严湛麾下众将万夫莫敌,当有此败,但眼见功败垂成,心中怒气难消,竟下令将领头逃回本阵的数十人处死,以儆效尤。
石韦听得上庸城里杀声震天,自然知道徐顺达正在苦苦鏖战。虽与严湛数战皆败,但令石韦没有料到的是,面对严湛,北梁将士仍心中惧怕,顷刻溃败。
石韦陷入攻守两难,但毕竟上庸城存有北梁过半军粮,为今之计只能强攻。幸而经过前番恶战,壕沟已几近填平,石韦谕令三军冲锋,后退者斩。经过数番鏖战,在又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后,北梁铁骑终于越过壕沟。
严湛见状,令诸军后撤百余丈,至拒马阵后。北梁铁骑冲至近前,却见到处是一堆堆用竹子扎成近似塞门刀车的物件,竹尖朝外,相互间又以粗竹连接。
北梁铁骑面对拒马阵,一筹莫展,无法形成冲击之势。严湛下令放箭,一时间箭矢如蝗。幸而北梁刀盾兵及时赶到,列在阵前,一边以盾挡住箭雨,一边以刀砍竹,居然也渐渐在拒马阵中开出一条路来。
正在此刻,却见上庸城方向烟炎张天,“上庸城破,粮草俱焚”的喊声此起彼伏。中州士气大振,严湛乘势领众将一齐杀出,顷刻间血肉横飞、哀嚎遍野。
四下传来“上庸城破,粮草俱焚”的喊声,已然让北梁军心大乱,加上严湛领众将的一番冲锋,北梁将士死伤无数,自顾保命,哪里还顾忌石韦“后退者斩”的严令,俱向本阵退去。
尤为令石韦崩溃的是,此番北梁铁骑在前,后退时自相践踏,令人目不忍视。严湛领众将越过壕沟,随后掩杀。石韦见上庸已失,阵脚崩坏,自知大势已去、无力再战,竟当先败逃。
严湛见北梁溃败,追杀数十里方才还军。石韦自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顾跑了半日,方才停下收拢败兵,清点之下,却是折损两万余人。石韦不由仰天长叹,自知此番丢掉上庸,过半粮草被焚,加之高昌犯境,已难再与中州鏖战,眼下唯一的选择便是撤兵。
就在此刻,忽见窦融领兵五千相迎,石韦心下方安,令众将各自归拢队伍。窦融打马来至近前,道:“陛下,末将奉魏公之命,前来恭迎陛下。”
石韦自知溃败之下,已然狼狈不堪,又想起魏世功那日言及东来山紫气更盛,只怕中州国祚绵长,难灭其国的话来,叹道:“窦将军前面引路,速至魏公处。”
路上,石韦从窦融处得知,章邗仍为魏世功所困,中州并无人驰援,眼下已然粮草断绝。
魏世功已早早在营外恭候,石韦来至近前,下马扶起魏世功,道:“孤不听魏公谏言,方有此败。想来中州确是国祚绵长,为今之计只得退兵为上。”
魏世功笑道:“陛下何出此言,中州虽国祚绵长,但云衮二州却唾手可得。正有大喜之事,报于陛下,刚接文元帅羽檄,已下盘城,除去雷岳领数人弃城而逃,余者尽殁。”
石韦大喜,得到盘城,北梁已然进退有据,舜城亦失犄角之势,当下便道:“既如此,章邗留之无用,可速歼之,再与文武合兵,详加计议。”
魏世功摆手道:“勿需如此,中州横生变故,云衮二州已然唾手可得。严昂已派来使臣,欲觐见陛下,相商议和退兵之事。”
石韦心中奇怪,北梁虽攻下盘城,但却丢了上庸,过半粮草被焚,相较而言,中州更占上风。即便中州不来相商退兵之事,北梁粮草不足,加之高昌犯境,自当撤军回援。石韦只道是中州的缓兵之计,便令使者觐见。四名中州装扮的军士手捧国书步入大帐,领先之人正是御林军总统领卢天白。
严湛还兵上庸,城内余火未灭,袅袅白烟在空中盘旋。袁乘风迎上前来,俯身道:“未得殿下将令,微臣便自作主张,将城中一处粮草付之一炬,自请降罪。”
严湛深知袁乘风此举亦是不得已而为,毕竟彼时战局胶着,焚其粮草可令北梁军心动摇,方才溃败如斯。严湛不以为杵,道:“此番攻下上庸,大败石韦,想来北梁粮草并不足用,假以时日,必然退兵,此乃不赏之功。国师国之砥柱,赏且不及,又何罪之有?”
袁乘风亦笑道:“微臣也并未尽烧城中粮草,留下大部,尚且足用。”原来袁乘风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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