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遇刺。
唐王妃想到这个就心痛难忍,忍不住将头抵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默默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二哥这伤……”明秀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
“无事。”太子是第一个过来的,太医的话都与他说了,此时看了一眼关切望过来的唐王妃,他抿了抿嘴角方才说道,“最要紧的箭伤没有刺入多少,二弟这命算是无恙。”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那支箭射在了他怀里一面银镜上,镜子坏了,却挡了一下,因此无事。”他将手上一块碎了的银镜丢在唐王的床上,见唐王妃默默地看着这银镜不说话,到底叹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唐王妃看着这银镜,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这个她是很熟悉的物件。因为这块银镜,是她的陪嫁之物,当初爱极了这小小的银镜精致可爱,因此摆在了卧房里,拿它来给自己照自己平日里的模样。只是后头这小小的把镜多了,她就忘记了丢在哪儿。
他带着这个……
“亏了有这个。”慕容宁却松了一口气去,有些庆幸地说道。
太子也点头,却见外头有自己东宫的宫人过来,便叫到面前,待听说是什么许侧妃哭着求见他,叫他赶紧回东宫有话要说,还说什么事关龙凤胎的大事,顿时大怒将这宫人给踹到一旁。
“简直混账!”从来温润的太子几乎是在咆哮,整个房子都在震动,对着那个连连请罪的宫人怒吼道,“一个妾,竟敢这样金贵,谁给她的身份?!能过就过,不过,就给孤滚蛋!”见那宫人又在说什么龙凤胎想念父亲是一片孺慕之情,太子是真觉得疲惫了,指着这宫人冷冷地说道,“侧妃无状,不堪为东宫高位,抹了她的名位,锁宫思过。”他怔怔地看了地面一会儿,便冷淡地说道,“孤这一生,再也不想见她。”
许侧妃再如何闹腾,太子从前能容忍的也就容忍,所为的,不过是当年的一点点真心。
然而这样再三纠缠,太子就觉得许侧妃太不知好歹了,从前的清高孤傲都成了狂妄没有规矩。又有唐王之伤,许侧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腾,已经叫太子心中厌恶。
明秀只是垂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觉得欣喜抑或是如何。
若从一开始,太子就没有动心,只对太子妃一个好,那如何还有如今的这一幕呢?
浪子回头什么的,苦了的,也不过是女子。
太子妃是,许侧妃又如何不是?
心有所感,她就忍不住默默地握住了慕容宁的手。
慕容宁对太子宫中那点儿妻妾之事没有半分兴趣,只看着明秀,见她叹气,急忙安慰道,“你放心,二哥真没事。”
“我知道,”明秀也不辩解,微笑着颔首说道。
她见唐王妃还叫唐王给握着,太子妃瞧着也十分虚弱地歪在太子的怀里,便接过了唐王府的管家权,安抚了惶惶不安的唐王府下人,又叫人各司其职,来她的面前回禀王府之事,待知道唐王很早就将自己的妾室们移到了王府一角的一个很大的院落,微微一怔,只叫下人不要作践这些妾室,却也不许出门捣乱生事,又劝了小小一团的慕容复往后头歇着去了,这才往安王府回去。
太子恐慕容宁也叫人该害了,命东宫禁卫百人护着慕容宁与明秀一同回了安王府,并留在了王府里。
东宫禁卫这样浩浩荡荡,已然有些犯禁的意思,与皇帝有不敬之意。然而太子这一次竟然置之不理,隐隐有与皇帝对着干的苗头。
另有唐王遇刺之事是瞒不住的,京中一时风声鹤唳。
皇后此时坐在宫中,立在窗旁看着窗外,斑驳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露出几分疏冷。
“阿宁叫人传话儿进来,说老二无事,你别担心了。”昭贵妃很少见到皇后这样的模样,此时也顾不得置气了,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方才皇后身上一瞬间传来的那股子森然抑郁,叫昭贵妃觉得很难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伤害唐王,要叫皇后这样难受。
“我无事。”见昭贵妃担心地看着自己,皇后却突然微微笑了,然而一双几乎是透明的眼睛之中,慢慢地闪过了森森的阴冷,叫人看了浑身发冷。她脸上却很平静,见昭贵妃懵懂地看着自己,只是摆了摆手温声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想到了很久之前,他还不是帝王,也曾带着笑容将还是个小小孩童的儿子给举到天上去,那仰头的笑容那样愉悦,叫她看着就忍不住在一旁笑出来。
那时儿子在半空叫着笑着,叫着父亲,多么快乐。
她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会是一生,却没有想过,不过是昙花一现。
曾经慈爱的父亲,要杀了当年那样疼爱过的儿子……
父慈子孝,父慈子孝!
父不慈,子如何还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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