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看着柳一物离去时忘记关上的窗户,呆呆地坐了半晌,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天上不知消失了多久的月亮,心中不禁莞尔,“切,还今晚月色真美,哪里有什么月亮那……小芹。”
“小姐,您叫我?”自被陆澜喝止在屋外后,侍女便一直等候在此,听到陆澜再次传唤自己,便连忙推开房门回应道。
“去帮我换一桶热水来,”陆澜并没有回头,“方才将水都放得有些凉了。”
……
柳府,刚从回香楼赴宴归来的柳宏三人,心情很是忐忑。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在宴席上出了什么风波,正相反的,几人吃得喝得那是红光满面,估计此刻随便挑出来一人在脸上轻轻掐一下,都能掐出来够做一顿饭的油水。
所以说让三人心情忐忑不安的原因,并不是出在宴席之上,而是出在恰巧与三人前后脚回来的柳一物身上。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酒足饭饱的三人一同归来,刚进院子便碰到了匆匆而回的柳一物,只不过就在柳河大笑着与柳一物打招呼时,三人同时瞧见了后者那阴沉的脸色,瞬间稍稍的醉意也有些清醒了过来。
“遗物?”柳河自然也放弃了原先的笑容,有些疑惑的问道。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然而柳一物却是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直到现在,当然三人也是在房外观察到现在,却唯独没有谁提议进去看看。
因为在窗户纸上急速映出的忽明忽暗的火光,无不预示着进去之人会不会遭受焚身之苦。
但三人又怕柳一物一个想不开把自己给点着了,所以迟迟不敢离房门太远。
“到底什么情况啊?”柳裕有些担心地看着另外两人。
“咱们三个一直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就能知道了?”柳河也是皱眉,不过随即其便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双眼一亮,“哎!你们说会不会是遗物再为没吃上大餐而生…”
“你就歇歇吧,”柳宏白了柳河一眼,而后向着一旁刚从对面房中走出,狐疑地看着三人的柳贵招了招手,“柳贵,过来过来。”
柳贵被三人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原本自己以为府上进贼了才出来看看,谁知这三位大爷在自己府上还如此偷偷摸摸,“你们三个喝多了?耍酒疯呢?”
“小点声,”柳宏将一头雾水走过来的柳贵拉近身旁,“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遗物怎么了?”
“是啊,你知不知道,”柳河也道,“我们三个这才刚回来就看见他一副要死的样子。”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柳裕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柳河什么叫做要死的眼神。
见几人拿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自己,柳贵很是自然地开了口,“虽然你们这么看着我,但我真的不知道,之前你们三个前脚出门,遗物后脚也出去了,这也是刚刚才回来吧。”
“…那就奇了怪了,到底因为什…”
咚!!!
岂料柳宏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房内低沉但又刺耳的轰鸣声炸起,随即一切重归寂静。
“遗物!”柳河当即便憋不住了,上前两步抬手便敲房门,“遗物!你没事吧?我不管你在里头做什么,你跟我说让你自己静一静,但是你千万要给我静下来啊!”
许久,房内才传出柳一物明显带着勉强意味的回应,“……知道了,对不住。”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但却是不约而同地就地盘膝坐下,打谱就在此处看着那房中之人。
昏暗的房间内,由于除了几处盘膝用的蒲团之外再无他物,更增添了一份深入骨髓的冰冷寒意,柳一物就这样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屋顶。
在他面前,是散落一地的药渣与药鼎碎片,药鼎是之前重新买回来的又一个便宜货,药材是黄家给的,而除此之外,便只剩下那被炸得满是伤痕的双手,黑色的血液正顺着那一道道豁口缓缓流淌出来。
自在通溢州柳府那夜,被奚珠那沐荫灵印勾起回忆之后,柳一物一直避免在自己实力不济时再次回忆起任何有关鸾羽的事情,因为这样只能徒增伤悲。
上一次因为古籍一事的催促以及奚珠在旁的干扰,并未让得自己多想,但这次却不同,唯一一个可以从中打断自己思绪的陆澜,竟然并没有出声,柳一物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工夫去探究缘由,因为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然快被喷涌而出,拍击在胸口的感情淹没。
喘不上来气,难受得要死,赶回刘府的途中险些便就此昏倒在路旁。
自己答应过她的,答应过她要回去找她的,答应过她要听她对自己讲重要的话的。
但是这一晃,三十年已然过去,而待自己能够重新轻松自在地站在她面前时,又要过去多少年?
然而,即便站到了她面前,自己真的能够轻松自在得起来么?
……
翌日,依旧晴朗,修士的身体虽说随着体内法力流转,有着自愈能力,但练气九层的自愈能力并不如何出众,所以在柳一物重新拉开房门抬头望着太阳之时,其双手之上血虽说止住了,但那错综的伤口仍旧有些显眼。
“你们…坐在外面干什么?”柳一物瞧见屋外盘膝坐了个通宵的柳宏与柳河二人,张口便问了一句自己都知道的废话。
“你说呢。”柳河翻了个白眼,昨夜是自己跟柳宏亲自将柳裕二人赶回去休息的,理由说起来也简单,二人修为低下,必须听从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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