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时间内,阮大郎却在心里做了无数个权衡。
如果自断右臂,可保一命。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果断臂保命,日后传出江湖,恐为人耻笑,到时候只怕再也难以立足了。
如果现在自杀,虽可保得一时的名节,但是一切都化为乌有了。连性命也没了,名节二字,又有何用?
最后,阮大郎为自己寻找了一个最让自己满意的理由,那就是:为了能够给二郎一个安身之处,即使丢失名节,也要苟活下来。
然而,事实上阮大郎的内心深处,还存着这样一个侥幸的想法,那就是:会不会凝空道长只是在试探于我?
“若道长非要我阮大郎如此做,才肯相信于我。那么阮大郎也别无选择了。”说着,阮大郎用左手接过凝空道长的钢剑,对准右臂,凌空举起。
寒光一闪,钢剑切下。
咣当一声,只觉一股外韧内刚的黄毛拂面而来,卷住钢剑,脱手飞去。阮大郎定神一看,果然!凝空道长无非是测试一下我的诚心,并非真的有心加害于我。想到这里,阮大郎暗暗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凝空道长,卷过钢剑,嘶啦一下倒插回背上的剑鞘,微微一笑,说道:“大郎不必当真,老道怎会如此狠心呢。大郎即刻可回去好好安葬令弟。对于令弟之死,老道我深感遗憾。”说着,凝空道长竖掌口前,作了个揖。
“怎敢怪罪道长。是我二郎生性狂妄自大,才有此下场的。”
阮大郎这样说着,便带上官兵们退出了山门。
“大哥。难道就这样走了吗?”
关上山门后,一个近身官兵悄悄地向阮大郎说道。
阮大郎久久地向他望了一眼,徐徐说道:“那还能怎样?他们二人都是盖世高手,我们是奈何他们不得的。”
“虽然奈何不了他们,但这吕祖殿,我们怎么奈何不了呢?”那官兵眉毛一挑,神秘地说道。
“依你看,怎生是好?”阮大郎说道。
“今日血仇是不能报了。但临走之际,我们还可在四周放一把火,也算是替阮二哥出口恶气了。阮二哥地下有知,见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山门,连心也不安呐。”
阮大郎沉吟片刻,心想:这家伙所言在理。于是吩咐一个随身官兵通知守在吕祖殿四周的官兵一起放火,并在墙外盯牢一切从观内逃出来的活物。另一个官兵,负责到山下叫各路官兵上来救援。另两个官兵,则去取阮二郎的遗体,并护送下山。
吕祖殿内。凝空道长稍等片刻,见周遭已然平静下来,向公孙凌虚道:“公孙兄,我们尽快下山,前往断魂崖吧。”
公孙凌虚道:“好!”背起公孙坚,向山门外走来。
然而,山门显然从外面锁住了,三根粗大的滚木横亘在门洞之上。
“可恶!想必还是那阮大郎在使诈。没想到他是这样小人!”凝空道长愤愤地道。
“道长不必气愤。此等小人,在江湖上是走不远的。久后自然有人杀之。”公孙凌虚宽慰道,“小小山门,怎能拦得住我们。”说着,反身走到天井之中,欲待越墙而出。
就在此时,围墙外面响起一片杀伐呐喊之声,火光冲天而起,把整个吕祖殿都照红了。
“可恶!可恶!”凝空道长道,“此人阴损毒辣,竟要烧毁我吕祖殿!”
“糟糕!”公孙凌虚低呼一声,“我儿皮肤之伤,受不得这样的炎热的火光。”
凝空道长环顾四周,只见那吕祖殿四周尽皆烈焰熊熊,火光越发旺盛起来,说道:“这火烧得密,烧得高,我们跳将出去容易,只是难免要沾火了。我们沾火不妨,可是坚儿怕是吃不消了。”
此时,山门阮大郎哈哈大笑道:“凝空道长,公孙凌虚,你们的死期到了。”说着,一排箭矢从四面八方向观来。
凝空道长在公孙凌虚身旁,拂尘扫过,将那如雨的箭矢尽数扫落。
“阮大郎,你这个小人,出尔反尔,简直卑鄙无耻。”凝空道长向墙外骂道。
阮大郎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大行不顾细谨。你害得我二郎命丧九泉,却来说我卑鄙无耻。今日我待烧光你的吕祖殿,方可罢休。”
凝空道长右手持鞭,左手捻须,口里念念有词,念动凝空诀。忽然化作一道青烟,飘然出墙。
阮大郎正待问话,却见一道青烟飞来,大惊:“凝空诀!”遂急忙向树林深处逃窜而去。其他官兵见状,箭矢纷纷激射而出。
不料凝空道长捻诀之时,是不能挥动拂尘的。那遮天蔽日的箭矢哗啦啦倾泻下来,任凭道长又再大的速度,也难以逃脱。因此,几个闪烁腾挪之后,一支箭矢恰巧扎进了道长的肩头。
凝空道长“啊呜——”一声低呼,变回原形。
官兵们见状,趁势又是一阵箭雨急速落下。
虽然大部分箭矢已被凝空道长以拂尘扫开,但是仍不免有两支箭矢插入他的脊背。此时,凝空道长已感身上虚脱无力。
若不及时捻动凝空诀,飞回吕祖殿,只怕命不保矣。
这样想着,凝空道长拂过拂尘,捻须念咒。
“他待逃跑!快射快射!”阮大郎隔开老远,大声命令。顿时万箭齐发。
此时,凝空道长已重新化作一缕青烟,凭空升起。
只是那箭矢太过密集,青烟根本无法钻入道观之中。因此上,青烟围绕着道观,在林子上方打了几个旋转,伺机钻入进去。只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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