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空道长说道:“公孙兄盼我不要蹈入那龙潭虎穴,自然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然则以我与公孙兄十多年的情谊,我怎可见公孙兄处危难而不顾呢。我的请求便是请公孙兄收回你的要求。”
公孙凌虚听道长如此诚心正意的请求,一时语塞,沉吟半晌,说道:“道兄既如此说,公孙凌虚只得答应了。他日若还有机会,必当为道兄效劳;他日若无有机会,来生亦当报答。”
凝空道长道:“公孙兄言重了。”
那边陈玄瑛见凝空道长和公孙凌虚悄悄地说了好久,而眼下公孙坚又命在旦夕,于是急躁地催道:“你们说够了没有,小弟弟受伤严重,你们还这么磨蹭。”
二人面面相觑。凝空道长向公孙凌虚道:“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对令公子着实关心备至。”
公孙凌虚道:“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但求到黑白洞时,我儿无恙才好。”
一行人放开步伐,穿过重重林木,向山下行来,穿过一个峡谷,来到一个峪口,看看天色将晚。
前面一个客栈,孤零零地掩蔽在山坡的树林之中。客栈外是一个大院子,木条围成的栅栏。客栈旁边是一个马圈,里面系了五六匹红马。暮霭沉沉,笼罩着客栈。
凝空道长道:“此去华山西峰,起码还要一日方可到达,我们不如到前面的客栈休息一夜,明日凌晨赶早出门。若那马圈中的马是掌柜的,我们还可买几匹马行一段路程,这样大家也可保住体力。”
众人觉得此计可行,遂向那客栈走去。
那客栈,走近看时,酒旗上赫然写着“林中客栈”四个字。还没进客栈,店小二便扛着白色抹巾迎将出来,笑呵呵地道:“客官要用膳?要投宿?”众人没作答,径直走入客栈之中,拣了一个大圆桌,把刀具武器都卸了下来,放在桌上。
凝空道长这才答道:“我们既要用膳,又要投宿。”
店小二笑道:“这个敢情好呀!客官想来点什么?”
凝空道长道:“有什么好的,都端上来便是。”
店小二打着笑脸,嗫嚅道:“道长有忌口也无?”
凝空道长哈哈一笑,道:“尽管上菜便是。”
店小二又问道:“客官要上点什么酒?”
凝空道长此时正好把钢剑从背上卸下来,听店小二反反覆覆,琐琐细细,便啪的一下把钢剑拍在桌面上,骂道:“许多啰嗦!好酒好菜只管上来,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心下感觉没趣,脸上却佯装兴奋,道一声“好嘞!”遂退下去报菜。
凝空道长环顾四周,只见那西南墙角的桌子,坐了两条彪形大汉,一人一口铁环砍刀,摆在桌面之上。西北墙角的桌子,坐了三个精瘦的剑客,即使吃酒的时候,也不摘去头上的蓑笠。东北墙角上坐了三个和尚,那老和尚英气勃勃,精气充盛,正面向自己这边,另两个和尚,一胖一高,大约是那老和尚的徒弟,正背对着自己。
凝空道长推了推公孙凌虚,低声道:“公孙兄,你看那个老和尚,一脸的行色匆匆,多半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公孙凌虚道:“瞧他神色,还带着几分愠怒。而那两个背对着我们的和尚徒弟,头低得这么低,都快跟桌面贴着了,显然是做了什么蠢事了。”
凝空道长说道:“公孙兄所言有理。只不知那两个徒弟犯了什么错,以至于那老和尚这么气愤而无奈。”
陈玄瑛听公孙凌虚和凝空道长正对着那一桌的和尚低声谈论着,便也下意识地望将过去。不看倒也好说,一看竟是眉头一皱,不由地沉声说道:“那两个和尚好生眼熟。”
凝空道长疑惑地“哦”了一声,问道:“你见过?”
陈玄瑛道:“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却又是谁呢?”
正在这时,两个小和尚刚好转过身来。
“小妮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在这里!”
“你们竟然还没死,真是造化啊!”
两个和尚和陈玄瑛竟同时叫出声来。其他几桌的几个彪形大汉和剑客们,同时望向这边。一时间,林中客栈的气氛凝重起来。
原来两个和尚分别是笃敬和尚和笃如和尚,那老和尚自然是瓦罐寺寄幽方丈了。
“师父,正是这个小妮子害得我们困在惊心石那里,险些丧命于混元散之毒。”笃如和尚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
“那混元散之毒并非我下的,是你们那笃虚师弟下的。与我有什么相干?”陈玄瑛道。
“既然你知道那是混元散剧毒,为何还要弃我们于不顾?须知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笃如和尚振振有辞地说道。
显然,他的佛家理论对陈玄瑛丝毫造成不了负罪感。
“你们就是两头蠢驴,被笃虚和尚那头毒驴骗的不行,还来怪罪他人。简直可笑至极。你师父竟收了这样的徒弟,着实可笑。”
陈玄瑛一并连方丈也给骂进去了,两个和尚更是不依不饶,欲待还嘴,却听背后师父说道:“善哉!笃敬、笃如,你们退下吧,不必纠缠于口舌之争。这位女施主口齿伶俐,着实不同凡响。女施主说的对,我那小徒弟笃虚和尚向来贪念大盛,因此老衲便每日里让他做些功课,修炼心性,以图将来再教武功。不想他却结交了魔道中人,做出杀害师祖的大不敬之事。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为师的,确实脱不了这干系。”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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