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春那片树林,平日里郁郁葱葱,却并不引人注目。因为这里的山太多,这样郁郁葱葱的树林也太多。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才六斤重吧。但当我长大一些的时候,我就和我的父母一起离开了这里,并且一直到我二十岁那年,一直都没有再到过这里。很幸运的是,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因为祖父的去世,因为对家乡的思念,也许又是因为对家乡山山水水的向往吧,我随同父母回到了家乡。在坐了十来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四五个小时的汽车后,我终于回到了那个常常出现在我梦中的家乡。因为我身体不好,又晕车,在这么一个长途跋涉后,我一下车便要睡过去。山村中格外的宁静,没有一点喧哗声,有的只是小鸟们欢快的歌唱声。在这种环境中,我的睡意更加浓了,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次日的凌晨,在阳光初现的时候,我伴着一丝悲凉,悄然出了祖父原来的房子,沿着那条才两个车道的山村公路往前走去。公路两边尽是枝繁叶茂的树木和生意盎然的小草。宁静的气息中,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响。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啊!它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无可言状的美,也没有梦乡中那些令人永生难忘的景观。我有些失望了。往前走了许久,一切都是如此,平平淡淡,犹如一湖平静的水,因为没有一丝的风,没有一叶的船,所以没有一点点趣味与生机。虽然这里的花草和树木都生长得十分有生机,有绿意。不经意间,已经到了那条小河边,这是这里两条河中的一条,另一条听说在山的那一边的山脚下。小河宽不过二三丈,水深不过一两米,却有着别处没有的清澈的水。这里的水是天生的矿泉水,一条河全是。水是清澈见底的,水中我的倒影也是可以看得十分清楚的。我的面色十分苍白,或许是因为昨日的晕车吧。然而我平时也是个苍白色的人儿,因为多病,常呆在家里,没让阳光晒过多少。冬天,也许这里的美景在冬天。冬天的这里是冰雪的世界。那个时侯,虽然不再有五颜六色的花草,也不会有大如车轮的梧桐叶,却有一大片的白。那不是苍白的脸上的那种病态的白,而是那种洁净无尘的白,是洁白。小河河面,一定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冰。冰的下面,叶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小鱼儿在游来游去。小河的鱼儿,不是那些在鱼市中待宰的大鱼,而只是一些土生土长的土鱼,不过有许多种样子的,也有许多种颜色。听父母说,河中还有世间少有的红色小鱼和花鱼。我欲找到一条这样的鱼,可惜正值春天,河水已颇深,难以找到那些本来就因为怕人而时常躲在岩石缝中的小生灵们。呆呆的在小河边站立着,眼前仿佛已出现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小鱼儿。它们仿佛并不怕我,围着我面前的一块大石头,欢快的游来游去,不断的换着舞姿,似乎一流的舞蹈家正在尽心尽力的表演他们的得意之作。我忍不住想凑近一些,以便能够看得清楚一些,结果却把这些小精灵全吓走了。似乎是一个梦,似乎又不是一个梦。回到祖父的家里,已经有许多亲朋好友前来为祖父送行啦。母亲一向很担心我,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我,似乎头一次见到我。我便笑着对她说:“怎么啦?”母亲摇摇头,忽一低头,转过身去。这是我才发现,母亲的双目中早已满是泪水。我在一阵莫名的悲戚中,不经意的看到了一向慈祥的父亲,他一脸的气愤,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十分生气,然而我知道他是在伤心,因为他是个大男人,不可以和母亲一样的哭,所以选择了这种自己气自己的方式来发泄,来抚慰自己的心。在我的记忆中,父母每年总是要回老家十多趟,因为要看看祖父,因为要把祖父接到我们家去住。然而祖父终究没有去我们家,因为我的父亲有三个哥哥,他们全住在这里,祖父放不下他们。祖父也曾去我们家玩过几次,那是他还不曾年迈如斯的时候。后来,因为人老了,便不去了,怕坐车。亲友们在一阵阵的哭泣和叹息中终于把祖父送走了,送到了那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中去了。父亲的脾气一百八十度转变,与人说话时也大声吼叫,仿佛别人欠了他的钱而不还似的。其实父亲平时借出去的钱十有**是没有收回的,而他也未曾如此过。祖父家本是二叔的家,祖父去世,二叔也便以主人的身份住进来,张罗祖父的丧事。我们一家子,也便可以算作是二叔的客人。晚上,父亲的脾气好了许多,却又突然一言不发。晚饭时许多亲友都走了,剩下几个人,出了二叔一家和我们一家,也就是三叔一家和大叔的六个孩子。大叔早已去世,留下的六个孩子也都有了孩子,所以我们在一起,也算是一大家人。饭后我们几个堂兄堂弟聚在一起,虽然心里高兴,却不敢笑出来。父亲一向不喝酒,今天却破例喝了一大杯,所以未吃晚饭就已睡着了。也许因为坐了许久的车,昨晚又为祖父守夜,一宿未睡,以至于因为太累而睡着了吧。不过他的面色与平时大为不同。二叔和三叔扶父亲睡去了,我们几个后辈便开始小声说笑了。母亲与二婶、三婶便过来,各自瞪着自己的孩子,似骂如劝一番,末了,便都说:“去睡吧,都累了好几天了。”于是,我们几个忙去冲了冲澡,钻进被子里躺着。因为有空房,我们几个便都在这里睡下了。正当我们要闭上眼睛睡下时,母亲却在下面喊我。我忙起身,披了衣衫,边系衣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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