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他悠然醒来,一阵茫然,道:“我怎么死了,又活了?”
她又一阵大笑,道:“想死?那还不容易!你说,你想不想死?”
他噘了噘嘴,道:“当然不想死喽!世界上哪个人真愿意死?难道你想死不想活?”
她笑道:“贫嘴!不想死也行,你得背我走!”
他道:“笑话!我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要背你一个小女子?”
她将脸一沉,嗔道:“这么说,你是不想活喽!”
他道:“谁说我不想活了?我背你还不行么!”
她笑道:“这还差不多。那你蹲下来,本姑娘上来了!”
他蹲下来,她伏上去,不待他问,她就道:“径直往前走,穿过一片林子,再过一个深涧,爬上一座青崖,绕过一块大青石,钻进一个山洞,就行了。”
她似乎颐指气势惯了,说话一直用一种命令的口吻,他不以为然,背起她就走。他心中有气,背她时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颠她,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在他的背上反击他,将他的脖子搂得很紧,还使神功使自己的身子加重,他压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她在他的背上笑而不语。她毕竟是玉蝉盅主,心中有毒,内心开始盘算一个坏念头,一到玉蝉洞,先享用这个美男子,再杀死他,啖他的肉,吸他的血。当然,她善变,这只是她的一念而己。
他背着她,跋山涉水,一路上气喘吁吁地爬着,过涧水时,他佯装一滑,便跌倒在水潭里,两个人都被潭水淹了。说来这玉蝉盅主,平常浸于水中来治疗伤口,由于这水是没有伤口的,因此在水中治疗伤口是最佳选择。但她有一个隐藏得很深的秘密,就是不能触及她额头的那片“绿叶”,那其实就是她的“伤口”,是前世留下来的印记,如果让人碰到了,就会化作玉蝉返回前世,同时会放出她积聚千年的毒素,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他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枚“绿叶”,冷不防伸出手指触及到了它,霎时奇事出现了,她惨叫一声,那额头上的绿色翡翠玉蝉开裂了,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伤口,直通前世,直通前尘往事。她的身子在碧水中渐渐缩小,最后化成一只绿色的玉蝉,驮着他开始起飞,直向谷底飞去,径直飞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里。
那只玉蝉化成了前世的女妖,站在他的面前,朝他搔首弄姿,妩媚地笑着。她的额头上依然有一只玉蝉,那里喷出一道绿色的火焰来,生起了一堆野火,她高高地坐在一块大青岩上,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随即从洞里出来一群妖艳的女妖,与那玉蝉盅主一样的打扮,她们绕着火堆,绕着他翩翩起舞,唱着稀奇古怪的歌谣。
他望着山洞内点点绿色的幽光,心里像撂上一块石头,变得沉重起来,脸色也严峻起来。他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看了不少书,特别是看了不少关于巫盅的书,知道这玉蝉盅是具有剧毒的一种盅,如果中了这种盅,就会被一种魔音烦死,化作血水,但如果吃了这种带有盅毒的玉蝉,或者与这种玉蝉盅主阴阳结合,就会成为天下无敌的神侠,从此成为新的玉蝉盅主。
明月之夜若与玉蝉盅主结合,应是最佳时机。今晚月色如霜,玉蝉女主人显出了真身,一个穿越千年的山中女妖。作为仙也好,还是作为妖也好,反正她是一个女子,是女子总是难过风月关的,何况她治疗了千年的伤口,已为一个男子揭破,作为一个玉蝉主人,她的伤口之中积聚了千年毒液,就要在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内喷薄而尽,千年神功就要毁于一旦!她心知肚明,自己千年修炼已到期,只要顺顺利利地到达玉蝉洞,一切都大功告成了,可谁会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自己会在阴沟里面翻船呢!
想到这里,她血涌脑门,气上心头,拔剑就要往他的脑门上砍去,可是,见到他那张白白嫩嫩的俊脸,见他那双忧郁的眼睛,她手中的剑就软了三分,心肠更是软了**分。一个苍白无力的书生,一个天生的美男子,杀之何忍?杀之何用?即使杀了他,自己的伤口还会修复吗?千年神功还会复元吗?
在这节骨眼上,她想到了路上的盘算,她还算一个有心计的女妖,也是一个贪婪于美色的鬼魅,眼前秀色可餐的美男子,如果能享用一番,就算是为之殒命也不枉在红尘中走一回了。她清楚得很,作为一个在幽碧谷中修炼的玉蝉盅主,如果跟一个凡夫俗子结为夫妻,就是触犯了天条,就得上斩仙台,就得粉身碎骨。按照天条神规,如果被破了伤口,除非用伤口中的毒液尽快杀死破伤口的人,方能保住姓命。现在,她居然不杀他,还要有非份之想,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她是豁出去了!她不要命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妖也生死与共!她喝令小妖们出去,只留她与他单独在一起,只要今晚能与他洞房花烛,管它明天上不上斩仙台!
她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对他发动了强攻。她绕着他的身子缠绵悱恻,极尽娇媚之能事,可他似乎是铁石心肠,一反往日寻花问柳的轻薄相,俨然是柳下惠再世了。
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遁身不见了。她现出了玉蝉的真面目,化作了一只绿色的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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