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式榔梅拳的传承受其游方修炼方式的限制,能够出师问道的千不留一,绝大多数在漫漫的修炼历程中就消亡了,这也是其弟子稀少、传承凋零的主要原因。故而陆式榔梅拳的选徒异常严格,祖师定下了规矩,想要入门的人要考核三个方面:其一为静态的骨骼、身架、掌型、指节、腿筋的遴选;其二为动态的坐移、爬闪、缘行、跳转、击变的筛选;其三为精神素质的忍隐、耐受、熬静、舍取、悟道的评选,其先天条件要求之严苛、后天基础要求之难以想象,这自然造成了榔梅入门者往往百难取其二、三的尴尬情况。
说来也巧,禹天阳八岁从江南铎州溪河镇返回武汉时,恰逢酷暑难捱的夏天,小天阳在沿长江和汉水交汇处的纪家嘴下船上岸后,沿着长江岸线上行打算回吉庆里的家,可刚走到龙王庙码头的附近,就遇见一群五大三粗手持铁棍的汉子在围殴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两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龟缩在一边吓傻了眼,看情景这些汉子的目的并非这对中年人,而是要这两个小女孩的命,招招奔着她们的天灵盖而去,这对中年男女浑身是血,明显已受了极重的伤,举手投足间虽然招式老到,但却毫无力道,尽管如此,他们却始终拼命护卫在这两个小女孩的身前,可时间一久,终究以重伤之躯难以抵挡群凶围斗,先后倒在了血泊中,那中年汉子临倒下的那一刻,正好与走近前来的小天阳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的绝望和悲悯是如此的深邃和撼人心灵,小天阳小小的心胸在那一瞬间似乎突然充满了悲天悯地的豪气和坚韧,此时,这群凶汉已经逼近到两个小姑娘身旁,为首一人桀桀怪笑着说:“可惜了一对金玉娃儿,你们可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爹妈不该坏了我们老大的传承”。说完一挥手,他手下的人“唰”地一起举起了铁棍就砸向了已经惊呆了的小姐妹,只听见“啪啪噗噗”一阵乱响,两个小姑娘倒没有事,一个瘦小的身躯扑在小姐妹俩的身上却被铁棍打的血肉横飞,要不是小男孩背上背的包袱无形中阻隔减轻了铁棍击打的力度,小家伙恐怕早就小命呜呼了,但即便如此,小男孩也几乎奄奄一息,这一下变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好一会没有任何人吭声,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声响。即便这群汉子看惯了杀人舔血的勾当,也被这小男孩舍生取义的一扑震在了当场,这个小男孩就是禹天阳,为首的老大抱胸站在三个孩子的身前踯躅再三说:“小子,老子敬你是条汉子的种,你让开,我不找你算账”,小天阳这时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他倔强地扭过被鲜血粘满了面颊的头说:“我还没死,你别。。别想害她们.?”稚嫩的童音虽然柔弱而尖细,可那一股子正气竟然使这一伙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一时间乱了方寸,就在这群汉子醒过神来准备再次动手时,场外突然冲出来一个脸蒙黑巾的汉子,只见他拳打脚踢,指掌如风,就听得惨叫声不绝,转眼间除了为首的首领外,其他人全都断胳臂少腿地躺了一地,首领一看来了劲敌,凝神、含胸、提气,双拳护住上身,双腿斜跨一小步微曲,脚掌内扣,双眼紧盯对手的双肩,如临大敌,可只见对方拳影一晃,人已欺到了身前,双掌半分隔开了自己的双臂,轮指扫向自己的两颊,急切间自然地头部后仰,只道对方的力道已是强弩之末,可谁知对方一个蹬腿前扑,头部猛地一冲,只听见微微的”咔嚓“一声响,自己的下颚已被顶的粉碎,这还未了,紧跟着对方又是一个上步膝击,自己的肋骨估计至少断了4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蒙脸汉子从围观的人群外拖进来一辆双轮板车,一口气把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拎上了车,大声喊道:”借过!借过“,穿过人群,推着车箭步如飞般地走了。
这个蒙脸汉子就是今天禹天阳的师傅陆擎天,那对中年男女是他的大徒弟夫妇,而这对小姑娘则是他嫡亲的孙女儿,当年陆擎天游方江湖时,比武误伤了青帮北派总瓢把子的独生儿子,为报复陆擎天,青帮发出了青龙令,陆擎天的儿子和儿媳均被青帮高手围斗力尽而亡,其徒临危受托送俩小姐南归,并已提前托人转告陆擎天接应,可谁知终因陆擎天晚到一步而使大徒弟夫妇毙命,要不是禹天阳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而赢得了时间,两个小姑娘也就香消玉损,天人永隔了。多年以后禹天阳才只道,师傅之所以没有向青帮报复原因有三:其一是认为自己有错在先亏了理;其二是榔梅派虽然不惧弟子满天下的青帮,但杀戮一起,必定是血流成河,陆擎天不忍做这为私怨而伤动天下的事情;其三,青帮南派的老大曾经与自己有救命之恩,江城的青帮对自己也颇多关照。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陆擎天才打落牙齿合着血往自己肚子里吞,新字头上一把刀:忍了!世事无常,不如意者十之**啊!
陆擎天一开始只是感于小天阳的义薄云天而破格收他为徒,可后来一考察禹天阳的身形、能力、素质不禁大喜过望,在禹天阳上小学和初高中的十年间,逼使小天阳苦练陆式榔梅拳法精义和功夫。闲暇之余,陆擎天常常问禹天阳当年为什么对素不相识的小姐妹俩舍命相救,禹天阳总是憨憨地摸摸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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