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顿,笑,板着张脸,冷冷地:“咱们这府里呢,自然没有二嫂娘家府邸那么多山珍稀奇可供吃供喝的!但是二嫂——有好吃的,何不拿出来和我们一道分享分享?也让我们这些没吃过那些海味山珍的见识见识?——对了!瞧二嫂您的手抖瑟成那样,戏院里唱武打戏去了?还是,背着我二哥半夜去偷偷打马吊了?呵——”
酸里酸气的,又是一阵轻嘲冷讽。锦绣,这女人,装什么不好,竟装起贤良淑德了?!
锦绣当时正在喝莲子羹。卢信良“礼尚往来”、“举案齐眉”地,也舀了一碗羹亲自端给到锦绣手里。锦绣的那勺莲子羹还没放嘴里呢,“噗”地一声,猛地“呛咳”起来。她的侍女春儿忙赶过来拍背:“小姐!小姐——”意思是,得保住您的形象!形象啊!
锦绣笑得腰都快断了。真的!要不是装什么贤良淑女,她早笑得四仰八叉,把桌子翻了个儿都未可知。
卢三儿啊卢三儿!你说你——你说你——
装的是吧?
忽然就在这短短一刹之间,锦绣,竟觉得那个向来和她针尖对麦芒、至死都不两立的卢三儿,竟然憨眉憨眼儿地,有点……“可爱”?
卢信良的脸红得不像样子。他的手也抖落起来。锦绣刚才剥了个虾在他碗里。
锦绣说:“相公,来,多吃点这个才是正经,听说虾是凉性,降火的,对你在的身子骨,有所益处哟——”
卢信良感觉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或是挖个坑,刨个土,干脆把自己埋了算了!
是的,原来,最近的卢大相爷,到底禁不住锦绣对他的那番“折腾”及“诱惑”。
各杂事宜,暂且不提。
那天的卢信良,依旧两个人装腔作势表演一番,尔后,锦绣依然说她脚冷,他给捂脚,当然,早膳自然又是锦绣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事情还是来了个大反转。卢信良到厨房吩咐下人备好了早膳后,膳食命人端进了两个人的厢房里——关嬷嬷告假,所以,很多事情卢信良居然亲自跑趟代替。
锦绣喝了碗豆乳。
忽然,一时促狭兴起,想起了什么,把眼睛一眨,嘴角浅浅地一弯——是的,心里恶作剧,便想整整这个男人。
坐在对面的卢信良,尽管用着早膳,脸拉着,面皮儿绷得很紧很紧,然而,衣冠楚楚的样子,锦绣不知就想起他这几日的各式各样窘态。
“倒可惜了这幅潘安般的好样貌!”
她想。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清心寡欲、老气横秋的圣人君子模样。可这两天晚上,啧啧,那憋得难受,那骚劲儿……
她想整整他。“嗯咳”一声,装模作样,又是极为贤良温婉淑女的一笑。当然,这时的锦绣已然不知内心深处对于“逗弄”这个男人兴致——远胜于她对那个“龙玉”的追求。她觉得很好玩,卢信良很好玩——他越是这样假正经,锦绣越是想使使她的手腕子来撩拨撩拨。最好撩拨得他哭爹又求娘,恨不能一把猛按住锦绣的手,跪倒在地:“娘子!算本相我求你了!求你别再这样撩拨本相了行不?本相要经受不住了!……”啊!……锦绣越想,心里越是乐开了花儿。
“夫人,你不好好用你的早膳,这样看着本相算怎么回事,嗯?”
卢信良终于开了口。正襟而危坐地。
是的,被锦绣这样一双热情火辣辣、又蕴装成一副温婉贤良淑德样子盯着,卢信良感觉自己周身的背皮都在发麻。
“嗯咳!”锦绣又轻咳嗽了一声,微笑甜美动人地:“相公,妾身来喂你用早膳好不好?”
卢信良一震。
接着“嗡”地一下,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脑门儿耳朵都在不听使唤响动。“你、你说什么……”
然而,话音未落,他人还没有反应,锦绣,已然放下手捧的豆浆青瓷白底小花碗,又就着卢信良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地、极为甜腻温婉动人地,把对方手里的豆浆接过。“来,张嘴,啊——”她说。
卢信良竟想也不想,乖乖地,倒还真把嘴张了。
“嘘,慢着点儿喝,小心烫,来,相公,我再给给吹吹——”
锦绣实在实在太坏了!
就那样,故作温顺而恭敬、极为甜美温婉动人地,也不知那样又是吹气如兰,又是亲手娇娇弱弱一口一口给对方喂了多久的豆乳。卢信良依然正襟危坐板着张脸。锦绣心忖:“啊呸!乐得把你!这滋味儿,爽飞天了是吧?……”当然,不露声色,装模作态地,两个人,这么一副“夫尊妻顺”样子。卢信良倒还真心里乐开了花儿。面皮儿虽照旧绷着,端着,心里却在暗想:锦绣啊锦绣!你现在就装,你装——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本相定会把你变成真真正正的这幅模样——这幅低眉顺眼乖乖给我喂饭的小媳妇模样!
心里正大闪红星想得美滋又美味儿。
“唷!”
锦绣忽然把那碗豆浆自尝了一口,好像有些儿冷了。溢了一点在嘴角。忙找巾帕擦。找着找着,也不打算擦了。“相公……”把她那嘴角溢出的浓稠的、乳白色的豆汁浆沫一舔。姿态艳绝,各种风情、旖旎、味道、媚态……自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卢信良把身体一绷,再一震。
是的,要疯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要炸裂了!
“唉,瞧妾身这记性,相公不是常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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