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家门打开。
兰芳菲进了门,发现除了只有白天人不在家才会熄灯的门厅之外,厨房那边的灯似乎还亮着。她脱了鞋,走进了屋子,只看见罗啸春穿着件短袖衫和棉质短裤,趴在饭桌上睡着觉。饭厅的灯亮着,桌子上除了他的那部笔记本电脑以外,还有放着的七零八落的数据表,几根笔,以及半瓶威士忌和一个空杯子。
兰芳菲看着罗啸春,咬了咬嘴唇,然后走上楼去,换了一身棉质的长袖衣服和紧身裤,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一条薄毯,又回到饭桌旁边,往罗啸春身上盖了上去。
“热。”埋在自己胳膊的里的罗啸春咕哝着说道,然后把毯子甩到了一边。
“你……没睡?”
罗啸春缓了缓,然后拄着额头揉了揉眼睛:“刚才酒劲儿上来了,稍微趴着眯了一会儿,你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就听见了……”
“那是我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兰芳菲温柔地看着罗啸春。
“没事……”罗啸春捂着头,摆了摆手,然后合上了电脑屏幕,整理着桌子上的纸张,打了个哈欠,看着兰芳菲又问道:“这么晚了才回来啊。去哪了?”
“哦,我今天跟朋友出去了,有人过生日,吃完饭又去唱歌,然后去夜店跳了会儿舞。”兰芳菲说着脱下了外套,然后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罗啸春把纸张握在手里,在桌子上敲了敲,落成了一摞,看着兰芳菲不禁笑了笑:“真羡慕你,生活这么丰富,不像我……大晚上的还得跟一堆表格战斗。”
兰芳菲想了想,抿了抿嘴,然后问道:“你最近很忙么?”
“还好吧。最近在盘点和跟进上半年的单子,然后马上又有几个本地的大公司要进行融资和并购,都是跟外地公司的事情,还要跟北京和上海联系。”
“哦,我看你最近早出晚归的,经常感觉见不到你的样子。”兰芳菲把后背靠在沙发上。
“……就那么回事吧。”罗啸春勉强地笑了笑。他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拎着包走向自己房间的门。
进门之前,罗啸春回过头对沙发上的兰芳菲说道:“哦,对了,我刚才不知道你在外面是加班还是出去玩,我去超市买了点八珍、卤味和拌菜,都在冰箱里。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点。”
“谢了。”兰芳菲回过头笑笑。
罗啸春进了房门,然后道了句“晚安”,便再次关上门。
关上门后的罗啸春把身体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快到了三十岁,走遍了多伦多、新加坡、上海,自己也算是“阅女无数”的“大叔级”人物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面对兰芳菲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紧张。
罗啸春把包放在了椅子上,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却不知道是应该入睡还是做点其他什么。而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的台灯突然灭了,客厅里的电视机也安静了。
“啸春?啸春?”罗啸春听见兰芳菲在叫自己,马上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开了手电,打开了门,只见家里的所有灯和电器一并熄灭了。
“啸春?这是停电了么?”
“看样子是这样。”
“你们家里有蜡烛么?”
“还真没有,之前没买。”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然后一声惊雷震起。
“好吧,看样子是什么地方被劈到了。”兰芳菲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微微地叹了口气。
罗啸春想了想,拉开了窗帘,整个校区里面全都是一片漆黑,街道上的路灯也熄灭了很多,只有原处还有些许亮光。没过一会儿,雨点噼里啪啦地就从天上浇灌了下来,在阳台上冲击着、在玻璃上冲刷着,周围一时间变得朦胧起来。
“痛快!”罗啸春轻轻地叹了一句。
在微微的光亮中,兰芳菲看着罗啸春的背影,欣慰地笑着:“你怎么那么喜欢下雨天呢?”
“天生的。”罗啸春笑着回过头,借着微微的光亮看着兰芳菲,然后走到沙发旁边坐下,然后又斜靠在沙发上:“我这么四仰八叉地‘懒’一会儿,不介意吧。”
“这是你家,我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是老同学了,我俩都亲过了,我介意什么。”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各自沉默了一下。
“哈哈哈,你故意的吧,兰姑娘。”罗啸春看着兰芳菲大笑,“借着酒劲儿说这事儿,你是想让我故意尴尬?”
“嘻嘻,我可能真的喝醉了。”兰芳菲抬了抬眉毛,笑着说了一句,说完连忙举起双手捂着脸。
罗啸春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看来你还是老样子,自己如果出了糗,一定会找机会、自己装作不经意间说出来,让自己害羞一次,然后就释然了。”
“我有么?”
“高一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有人看你一中午都在忙着关于新年班级联欢会的事情,就逃课去外面买了个汉堡放在你的书桌里,你课间的时候看见了以后吃得狼吞虎咽,结果下午的语文课找你读课文,你读到‘忧心烈烈,载饥载渴’的时候,却连打了三个饱嗝——后来没想到你把这事儿给编到自己跟刘淼的相声里去了。”
“哈哈哈哈!这事儿你都记得?”兰芳菲瞬间忍不住笑了出来,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罗啸春。
“怎么能不记得?当时你都没看见班里人笑成什么样,然后曹老师那一脸如同‘紧急集合’的愤恨有多难看?高二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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