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你们外企啊,就是喜欢穷讲究。”钱溟想了想,放下了菜牌,拍了拍陈双福的手背说道:“老陈啊,咱们走吧。”说着,两个人都起了身。
罗啸春见状,不免有些慌了神,也赶紧站起身对两个人说道:“等等,二位留步!您二位这是干什么?刚过来就要走?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提嘛!”罗啸春心里实际上特别想让他们俩走掉,可是没办法,这是理查德个自己的任务;而且就这样让钱溟和陈双福走了,万一他们两个到处宣传说gm“疏于礼仪”、“颇有怠慢”之类的话,那就不一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了,罗啸春可不确定这两位一个看着阴森古怪、一个一身猥琐的老男人在社会上有什么样的人脉,而将来他的营业二部可是少不了与这样的企业打交道的。
“不好意思啊,小罗,”陈双福看着罗啸春难为情地说道,“俺们老哥俩吧,这么多年习惯了,吃饭的时候要是不喝酒那绝对是吃不下去饭的。有时候就算是早上吃油条、喝豆腐脑,高兴了也得来上二两。你看看你们年轻人又喝不了,咱们还干嘛在这吃呢?”
“老陈,你跟他们说这个干啥,搞不好人孩子还得笑话呢。”钱溟微微眯着眼睛斜着眼珠看着罗啸春说道:“罗总啊,要不咱们改天吧?”
“您这是什么话……坐!要喝酒,行,不就是喝两杯么?我来点,可以么?”罗啸春尴尬地笑着,转过脸又是一脸无奈地问着蒋思逸:“ae,10年的有么?”
“没有10年的,倒是有11年的和08年的。”
“那就来08年的。去吧,不叫你的话除了传菜就不要过来了。”罗啸春低声说完,又对钱陈二人说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刚才问了一下,他们这儿只有葡萄酒。我点了一瓶白葡萄酒,味道还算刺激,您两位白葡萄酒能喝吧。”
“能喝!能喝!”陈双福连连点头道,然后坐下,“有酒就行。有酒吃饭才痛快!”
钱溟则是微瞑着眼睛,摇了摇头,但仍然是坐下:“葡萄酒这东西,你说它酸吧,他还不是;你说它苦也不是,喝着还有点涩、剌舌头。你们这些年轻人,给人洋鬼子打工,就染上一身臭毛病,还真以为自己换了身皮,就改头换面也成了洋人了?到了咱们国家,咱们这帮老辈人就想改良一下,加点雪碧,用甜味中和一下嘛,你们还说这是毁了人家的文化,这不高雅;要我说,拿葡萄酿酒纯粹就是扯淡,倒还不如咱们中国的二锅头好喝呢。”正说着,冷盘和主食已经上了桌,罗啸春还没说话,钱溟就拿着叉子往意粉的盘子里一插,再一挑说道:“唉,这破东西,当年都是元朝的时候,那个叫马可?波罗的洋鬼子传到他们那儿的,弄得还挺像回事儿一样的,不过仔细看看,这又有什么可吃的?”
可他说完,却自己挑了几叉子,连连往自己的嘴里送。
看着钱经理面无表情地吃着,罗啸春的脸上还得无奈地对着笑:“来来来,”罗啸春招呼陈双福,“陈处长也别客气。说是意大利菜,但也就是粗茶淡饭而已。”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陈双福伸手举起刀叉,夹了一只虾放在自己盘子里,拿起胡椒在上面轻轻扑了些。
钱溟那些话一说,罗啸春以为自己对他到底是几斤几两的人,基本上心里似乎有数了;可他再一看这两个打扮老土、说话粗糙、思想守旧的老男人,吃起西餐来时候用刀叉的姿势,简直要比罗啸春和朴俊宇这两个在外企工作的年轻人还要熟练,尤其是陈双福,切掉虾尾、细嚼慢咽和端着茶杯喝茶时候的姿势甚至堪称颇有风骨——罗啸春此时突然想起四叔曾经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在盛兴这样的地界,越是看着破破烂烂,可到头来还大大小小算个人物的主儿,向来是不好对付的。看来这顿饭,看来是没有想象中吃的那么容易。
钱溟一口菜一口面地嚼着,抬头看了一下桌子,菜已经都上齐了。罗啸春伸手把碟子拿走,又从大盘子里移过了一些菜放在上面,又端到了钱溟的面前:“钱经理,这就是这儿有名的意式油焖龙虾,配的是柠檬汁和泰辣酱拌蕨菜,你尝尝。”
“先不急。酒怎么还没上来?”钱溟切了一块菜肉卷放在了嘴里。
在吧台那边的蒋思逸听到了钱溟的话,看了一眼放在后厨冰桶里的酒,跑到后厨去从冰桶里面拿了出来用干毛巾把瓶身擦净,走回到前台的时候,奈何自己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梳着侧分头酒糟鼻的男人的样子,和刚才差点就要沾到自己身上的那只咸猪手,她想了想,叫了一个男服务员到自己身边,然后让他把酒送上去。
“这不就来了?”罗啸春看着酒端了上来,双手一摆,对钱溟说道。
等四个杯子里的酒都斟满了,钱溟没说话,自己先在桌子正当中举起了杯子,而陈双福就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罗啸春赶紧示意朴俊宇也举杯,跟钱溟的杯子碰了碰;等到罗啸春和朴俊宇都举杯了,陈双福的酒杯这才跟了上。
钱溟和陈双福举杯,全都缓缓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光;罗啸春和朴俊宇本来都打算只喝两口,但是有了刚才一系列的经验,他俩这下在跟酒的事情上也不敢怠慢,一边喝着,一边盯着对面俩人的杯子,一见对方杯子都空了,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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