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凤影立于雕花木窗前,身材修长清瘦,着一袭浅紫色锦袍,长长的墨发用金冠束于脑后,俊美无俦的脸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而视,睥睨万物。
少年皇帝剑眉一挑,玩味地看着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青衫少年,“你说你要加俸禄?”
青衫少年放下茶杯,理所当然地开口,“当然了,我为你这么卖命,你总不能那么抠门吧!”
凤影削薄的唇微微抽搐,他抠门?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赖的青衫少年,你无尘的俸禄可是相当于一个王爷的银两。斜斜地瞥了一眼无尘,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无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手撑着脑袋闲闲地靠在桌子上,不以为意地冷哼,“怪不得玉衍总是说你小气,果然是最抠门的皇帝。”
“玉衍他,还好么?”凤影看着窗外,目光深邃如墨,低低地问。问完之后就后悔了,玉衍自生下来身体便不好,一直是病魔缠身。他虽身为帝王,面对自己好兄弟遭受的折磨却是半分对策都没有,从来不曾有这般无能为力的时候。
无尘没有说话,她没有去简府,是玉衍给她的信中所提及的。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似下了决心一般,朗声道:“我要去南诏。”
话音刚落,少年皇帝难得地皱起眉头,不认同地看着无尘,“不行,南诏这个地域与世隔绝,神秘莫测,邪异至极。不是寻常人能去的。”而且月雾草在南诏也只是传说中的药草,他不能让阿尘冒这个险。
“我可以保护自己。”无尘坚持,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玉衍没有多少时间了,再有一年他就二十五了。这几年她和凤影一直在寻天下医者为玉衍治病,但除了给玉衍带来失望什么都没有,连延续他的生命都做不到。
“若是其他地方我不会拦你,以你的武功天下也没有几个人可与你相比,只是,南诏不行,你也知道南诏以蛊毒闻名天下,是最邪乎的地方。我一直在派探子进去,可是无论如何,只要是派去的人再不会有半点消息。”说到最后,一向尊贵傲然的帝王竟有了几分颓然之气。
“可是我不能看着玉衍就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他还有大好的人生,他才二十四岁。”却连那个简王府都没有踏出过。想起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男子,无尘只觉心中无限苦涩,他知道玉衍一定非常渴望外面的天地,每次去看他都会发现他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凤影看着眼前的人坚毅的眼神,知道以朋友的身份已经阻止不了了,眼眸微微一沉,“如果我是以帝王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去呢?”气势兀然之间变得霸气无比,心中的感情却异常复杂。在阿尘面前,他从未用过帝王的身份。
无尘的眸色慢慢转化为平静,凉凉地笑了笑,“如果你是以皇上的身份,臣下自然只有遵命,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不仅换了称呼,就连语气也不若刚才的随意。
凤影苦笑,“一定要这样么?”
无尘没有说话,眼眸清清凉凉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再无一人说话。
凤影的眸光紧紧锁定着无尘,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无尘,则垂首站在一旁,等着凤影下达命令。
这一刻,他是君,她是臣。
凤影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和阿尘从小便相识,阿尘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他知道她有多固执,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她便一定要坚持到底。
“你去吧!不过要等到一个月后,不久前我又派了探子前去打探,至少再等一月看他们是否有消息传来。”
无尘也松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无论是否真的有月雾草她都要试一试。
“仅此一次。”末了,凤影又加了一句。
无尘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陪我用膳。”凤影看着无尘,懒懒地说。
凤影的膳食很简单,只有四五个精致的菜食,两人用膳刚刚好。
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无尘也不惊奇,已经习惯了,凤影虽是皇帝,却并不奢侈,菜食一向简单。
无尘不客气地坐下,自顾自吃地吃起来。
凤影没有说话,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牢牢地看着无尘,只随意地动了几筷子。
用完膳,无尘心满意足地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眼前正在喝茶的优雅男子,“好了,正事都聊完了,我们接下来说说东越使者与竹徽使者的问题吧。”
凤影眉目不自在的跳动了两下,难道东越和竹徽的来使不算正事么?用人唯贤,凤影默默地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无尘,暗忖他是不是用人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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