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张宝同
一连许多天,傅林心里一直郁闷,烦躁不堪,觉得自己真是太窝囊太倒霉了,觉得机关的天太黑暗,机关的人太奸诈,所以,一走到机关大楼门前,他就不由地涌起一股不可遏制的烦躁和怒气,真想撂个炸药包把这座楼连这里的人都通通地炸光。他虽是这样想的,但是,一见到杜厂长和关梅,他又不能不笑脸相迎,对他们下达布置的工作和任务又不能不全力以赴尽心尽职地完成。这就更加加剧了他对这个厂和机关的憎恨,甚至把到单位上班当成了一种赴刑和受难。
没过几天,关梅要傅林给厂长写一篇厂庆三十周年的发言稿。傅林从厂办借了几本年鉴,便回到家里去写稿。按理说,这种稿子并不难写,顶多一时半晌就能写完,可是,傅林不想在单位呆,就提出要回家去写。关梅知道机关杂乱,傅林写稿总是要回家去写,也就答应了。傅林在家一呆就是两天,到了第三天才来单位交稿。他本想关梅自己不爱写文章,也不咋喜欢看文章,稿子交给她也就等于完成任务了。却不料,关梅看了稿子之后,把傅林严肃地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稿子往桌上一丢,说,“这就是你花了两个整天写出的稿子?”傅林心里一怔,说,“咋了?”关梅口气更凶了,说,“你说咋了?这是给厂长写讲话稿,哪能随便给我一胡弄就交差了?不行,拿回去重写,就在办公室写。”傅林还想说啥,可关梅就没给他机会,就让他离开了。
傅林尽管心里满腹牢骚和委屈,但在工作方面,特别是在写文章方面还是从来不会敷衍和马虎的。因为他知道每次厂长讲话讲得好,真正受到夸赞的便是他傅林。说实在的,这些年来,傅林给领导和厂里写的稿子很多,得到的都是夸赞与褒奖,还不曾听到不好的评价。所以,这次稿子被打回重写,傅林觉得很丢脸很灰心,心里还多少有些不服,心想,我给厂长和其他领导写稿每次都是一次定稿,得到的都是赞许,可她却吹毛求疵,故装高深,想必是要跟我过不去。但是,人家是科长,就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你也没法。傅林把稿拿回之后,反复认真地改了两遍,觉得稿子已经做过认真仔细的修改,实在是再没有可修改的地方了。而且,随便哪个领导讲的话不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都是官话套话和废话,真正有用的其实很少,干嘛把他们的讲话看得那么严重?就跟皇帝的圣旨一样。但是,当领导的要你重写你就得重写。于是,他坐在电脑前开始绞尽脑汁地进行修改,可稿子实在没有可修改的地方。
为了能一次性过关,傅林便牵强附会地对稿子的某些部分添加了一些官腔和废话。写好了的稿子再修改是很费脑子的。所以,傅林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稿子改好,并在下班前把稿子交给了关梅。关梅正忙着收拾东西要回家,便把稿子装进皮包里,说是要回家细细再看。听着关梅打着官腔的语调,傅林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没个底。
果然,傅林的稿子还是没有过关。这对被机关人们称之为秀才和作家的傅林来说,确实是不曾有过的。甚至可以说是机关里的一大新闻。傅林紧皱着眉头,强压着怒火,做出一副谦虚讨教礼贤下士的样子说,“还需要在哪方面进行修改,请关科长多多指教。”关梅支吾了几句,便用归纳和总结的口气说,“我觉得你写这稿子所站的高度不够,挖掘的深度不够,表达的力度也不够。”傅林几乎要骂了出来,你她妈的不知从哪里学了几句官腔屁话竟在老子面前摆谱卖弄起来,但嘴里却说,“请关科长能不能再讲得具体一些?”
关梅把稿子拿在眼前看了起来。傅林就知道关梅其实还没看过稿子,她只不过是在对他装腔作势地摆谱。恐怕连第一大段还没看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着手机通了一会话,便对傅林说,“我现在马上要出去办个事,修改意见我已经说过了,稿子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细细地斟酌,慢慢地修改。”说着,便把稿子往旁边一推,拎着皮包就要走。傅林把稿子拿回自己的办公室,觉得自己费尽苦心写出的稿子竟被人当成卖弄和整人的道具,就气得浑身发抖。
旁边的小吴见他一脸的怒气和无奈,一旁搭腔说,“怎么,又没有过关?”傅林气愤地说,“这哪是工作?简直就是在整人。”小吴说,“她啥也不懂,啥也不会,凭什么指挥咱们领导咱们?要是不想个办法把咱们一个个地整得服服帖帖的,她靠什么树立威信?”经小吴一说,傅林马上醒悟过来,说,“难怪她连稿子都没看,就说不行,要我重写。我问她哪里不行,需要修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让我重写。”小吴说,“外行要想领导内行,整人就是她们最常见的招数。”
既然已经知道了关梅耍弄人的伎俩,傅林就横下了一条心,稿子不改了,到时,她看行就行,她看不行随她咋办,反正她又不能把他开除了。之后的几天里,关梅见到傅林就问,“稿子改得咋样了?”傅林说,“正在不断地修改和完善。”关梅就用强调的口气说,“厂长的讲话稿,要绝对保证质量。”傅林说,“没问题。”关梅见傅林整天坐在电脑室里不出来,就以为他在改稿,殊不知他在给自己写散文呢。直到厂庆的前一天下午,关梅来找傅林催稿时,傅林才把那份最初打印出的稿子交了上去。关梅十分郑重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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