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作为虫召的主子,这时候该是拍着胸脯安慰他说没事,不就是个恶灵吗还能把天给蹦下来?奈何一扭眼便能看见他那比我还沉着的脸面,于是我拍拍他:“不错,你能如此镇定我很欣慰。既然你能把幺火留下看门,定是那恶灵并未如何”
话未说完,虫召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团白毛,不是幺火又是什么!这回我是无话可说了,遂一甩袖往回赶去。
遥遥可见我那园子上方一片红光,不好!跃至半空,捻起指尖指向那处,青蓝的钵闪电一般倒扣上去,钵内红雷阵阵,隐隐现出道狰狞的脸,竟是血盆的大口,双目大眦,睁出猩红的血来,身形有那梨树高,因我的牵制,舍了那腐朽的手掌里的花仙,转过身来。吱吱鬼叫了几声突往我这扑来,却是被我下的那钵壁拦住。
一次未扑上,再来一次,眼见那钵就快要破壁,我想都未想,纵身跳进,虫召随后要跟上被我抬手施了屏障挡开:“你护好了幺火,别来添乱!”虫召怀里抱着沉睡的白团,被我这一挡制住了身形。
我扭过头去看那恶心的家伙,它正翻着血红的眼,咯咯咯咯地笑了开来:“韶光仙人,你终于来了。”
“小小恶灵,胆敢借了这腐朽之身坏我韶光居,胆子不小!”我懒得废话,玄昆镜自手中祭出,注了我五成功力的镜面直直照向它,精光大盛,那恶灵伸爪去遮,本就糜烂的肌肤瞬间化灰。
它大吼一声,突绕过那青光,直直向我俯冲过来,我正凝神于镜,没想到它会如此耍赖,待腾出一手来,它已是近前,一股戾气直直撞上我的胸口,玄昆镜自手间坠下,只觉浑身如浸入烈火般焚烧,脑中万千思绪涌现,有吐着火莲的巨池,转瞬为滔天巨浪搅覆,雷霆万钧,恨不得将我撕裂了去,耳中传来那恶灵的嗤笑:“韶光仙人,不过如此。不是说有无上年华么,我倒是要尽数要了去,哈哈哈哈哈哈”
感觉到眉间被牵引,这恶灵!竟是要抢了我修为!撑着最后一点神识,我单手拍向悬挂的钟铃,乍然骤响,震得它伸向我眉间的那一只爪生生刹住,趁机我疾退出去,捞起玄昆镜,忍着胸中翻滚,跃至空中。
那恶灵只剩单手,此时依旧捂了耳,爆吼起来。我兀自吐出一口血来,感觉那青蓝钵壁越加稀薄,知晓我而今法力是撑不得多久了,瞥见虫召那千年不变的脸上现出焦急,感叹了下今日真是不易,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他随着一起进来,好歹也能替我挡上一时,容我缓缓。
只而今不是我想这些的时候,遂重凝气入镜,方才使了五成功力,仍是只伤了它一爪,而今我又受了伤,自知不够,未做多想我抬手点向眉间,却不料身边突然冲出一条绿影,自我眉前一闪,逼得我放了手,再一看,只见一通体碧绿的锐箭直直扎入那恶灵头颅,顿时它周身红光冲天,外间腐朽皮囊灼烧成灰,窜出一个透明的身形,绿箭倏然挥散幻化成一个半透明的鹏鸟,平白将那恶灵原身啄入口中吞下,满园一片清明
隐约中我能感到有人冲过来将我托起,我抬手抓了那衣襟,是虫召不假,呵,竟叫这家伙看了丑相去,连亲手下的结界都困他不住了,然而实在有些累,索性闭了眼去问他:“你最近长进了,连鹏鸟也化得出了。”
模糊中那厮答:“不是我。主子你且先睡吧,剩下的交给虫召便是。”
醒来的时候,幺火正在我床边看我,见我醒了雀跃地跳起来:“主子感觉怎么样?可有伤着?”
我抬了抬手,不过是有些倦,并无大碍,果真是闲散久了,连一个小小恶灵都对付得吃力起来。不过我也猜不到,这恶灵竟是占了冤魔的身子,能叫人堕入深沉业海,想必是还吞噬了许多其他怨气,当真是戾气冲天。
见我没说话,幺火有些焦急:“虫召虫召!你快来看看,主子莫不是被打傻了!”
我伸手拍向她的脑瓜子,这般找抽,实在不可爱。
虫召端了碗什么进来,仔细瞧了瞧我脸色,将那碗放在我手中道:“主子恐怕是被吓的,到底伤了些底子,这是园子里众花仙舍了花期熬的,主子快些喝了。”
这可像个什么样子,我是主子,怎么能用小仙的功力。见我不喝,他淡淡又添了句:“这熬都熬了,还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他们还等着主子缓过来继续护着呢,你这般可没意思。”
想想也是,虽是觉得惭愧,还是墙头草地端起来喝了,抽空问他:“你那日抱着沉睡的幺火来,那家伙可是对幺火做了什么?”
“是我施法将她带了出来,免得我一人来寻主子留她应付不来。”虫召说得轻巧极了。
“所以你是丢了我的宅子?”如若不是身子虚着,我定要将他好生教训一顿。
虫召点点头:“主子不是说过,有事保命要紧?”我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稍后他接了我那碗又说:“主子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虫召定是豁了命也不让谁伤您分毫!”这话说得郑重,我倒是听不惯了。可能这家伙以为我将他隔在外间,自己去对付那恶灵实在英雄吧,我倒确实也想不到那恶灵那般难缠呀,不过这话,我是不会说的,好不容易叫这冷脸的家伙低头,不能叫他反悔了去。
说起恶灵,多是依着怨恨而生,念力多半有着破坏性,所到之处皆为虚土。躺了两日,原本想着收拾园子要费些功夫,可我负手绕着园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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