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千总呢?”
“回大人,损失也不小”卢启武眼中的jing光似乎也消退了几分,“战兵阵亡三十九人,受伤者三十六人,辅兵有两人受伤,一人失踪。”
“昨ri伤亡百分之五左右,还可以承受,只是不知道前几次与左军之战伤亡如何。唉,还是先别问了,免得又穿帮,再者,我今天主要也不是要说这个。”庞岳暗自思忖了一下,又继续朝张云礼看过去:“张守备,昨ri坠马之后,我一直昏迷,对营中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如今将士们的士气怎么样?”
“大人,昨ri回大营休整之后,我便去各大军帐转了转,虽然损失较大,但因我军得胜归来,将士们的士气很是充足。”张云礼从容而道。
“嗯,这样就好。”庞岳点点头,“今ri召各位前来,还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谈谈。”
“不知大人要和属下们谈什么?”四人都是一脸雾水。
“你们难道一点不知?过不了多久,战事将再起。”庞岳一脸的严肃。
听到此话,张云礼、卢启武、崔守成都若有所思起来,唯有石有亮又开始咋呼起来:“大人何出此言?咱们不是已经把左逆打跑了吗?短期内怎么还会有战事?”
“真是个‘纯粹’的‘猛将’,没有烦恼,活得也痛快。”听到石有亮的话,庞岳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了这么一声感叹。
“大人说的可是建奴?”张云礼问到。
“不错,正是。”庞岳点点头,语气中仍旧带着一股凝重:“建奴自从今年年初击败李闯之后,气焰很是嚣张,如今已兵分两路朝江南扑来,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
“我大明在江北有十余万大军,又有长江天险,建奴虽然势头正猛,真要来犯,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卢启武的话里带着几分自信。
庞岳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解释的还有很多,清军的推进速度之快,以至于长江以北已尽数沦陷消息还传不到这些中下级将官耳中,不过这话也不能挑明了,要不然到时候他们问起这些消息的来历,自己更不好作答。略作思索,庞岳又开口到:“不是我非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明在江北虽有十几万大军,但那都是些什么军队,想必各位也不会不知道。试问五大总镇当中,除了我们黄镇,有多少兵马能做到不扰民,又有多少兵马敢和建奴作战?守江北,靠刘良佐、李本深之流就能守住?哦,可能也能守住,只要他们肯拿出平时扰民、荼毒地方的一半狠劲儿出来。”
听到庞岳的话,四人都不再吭声了,帐中一时安静了下来。虽然他们不忍面对这不容乐观的局势,但庞岳所说的毕竟是事实。
见四人都不说话,庞岳叹了口气,继续说:“如今我等人微言轻,局势也非我等所能左右。今ri与各位说这些,主要是想让大家看清形势,早作准备,将来面对建奴之时,也希望各位仍能如同今ri这般敢战。”
“请大人放心,建奴南下之事,我等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不如大人看得长远罢了”张云礼说到,“建奴本为一生番野人部落,被我朝收留,受到我朝教化,不思报恩反而以怨报德,犯上作乱、屠戮辽东在前,入关劫掠、荼毒生灵在后,如今竟又要窥伺江南!此等恶劣行径,实属人神共愤!我等身为大明武官,自有守土安民之责,来ri面对建奴之时,无他,唯有誓死报国而已!”
听得张云礼这么一说,卢启武亦是满脸庄重,向庞岳抱拳道:“大人放心,他人我管不了,但我卢某人和建奴是有血海深仇的。崇祯二年,建奴破边墙而入,一路烧杀抢掠进犯京师,我家中七口人…皆为建奴所杀。我当时年幼,被家父护在身下才侥幸逃过一劫。自从投军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报此血海深仇,只是我镇之前一直在与流寇作战,未得报仇之机。他ri与建奴遭遇之ri,就是我杀敌报仇之时!”
石有亮也拍着胸脯向庞岳保证:“大人你就放心吧,俺老石没读过书,不明多少事理,也没服过什么人,但对大人,俺一直是心服口服的。大人说的,想必也不会有错,将来遇到建奴俺一样大刀伺候!俺就不信,建奴与我等之前所杀之敌有何不一样,难道建奴的脑袋被砍飞了还能再长回去不成!”
崔守成的话则只有简单地一句:“崔某不会说话,但为国杀敌乃是我之本分,到时候但凭大人吩咐。”说完之后,他又陷入了沉思,为扬州的家人担忧着,因为自打上个月开始,自己已有十余ri没有江北的消息了。
看到几位部下表明了态度,庞岳也略微松了一口气:“各位能如此想,我感到很欣慰。今ri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些,大家回去之后尽快做准备吧,可能就在这一两ri,大军就要开拔。另外,今ri我等商议之事,也休要外传了。”
“是,大人!”四人异口同声道。
接着,在张云礼的陪同下,庞岳又前去视察了各队的官兵们。他发现,以前的“庞岳”应该很受士兵们的爱戴,只要看到他走过去,不管是着甲的战兵还是无甲的辅兵,都会一起涌过来,用充满着崇拜的声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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