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也要让刘良佐尽快与我们会合才是啊!万一明狗再次发动攻击呢?”图赖仍然不死心地问道,不料刚问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身着镶蓝旗棉甲的固山贝子屯齐大笑着走了过来:“怎么,我们的巴图鲁和蛮子相处了这么些ri子,还相处出情分来了?明狗再次攻击刘良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别说两遍,就是二十遍二百遍。只要没攻击到我们头上,我们又能有什么损失?”
尼堪也笑了:“既然刘良佐想投靠大清,他就得踏踏实实地替咱们办点事才行啊!咱们满洲兵员有限,不能每一仗都亲自和明狗硬拼,所以他就得替咱们冲在前面。不然大清为什么要收留他啊?他要是不愿意也行,立马滚蛋就是,反正这种狗遍地都是,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差他那条。”
听完尼堪和屯齐的话,图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观点确实有些可笑,于是也跟着发出了一阵自嘲的笑声。
建奴将领们在愉快的交谈着,只是他们可能没有想过,这些话要是传到刘良佐耳朵里,大名鼎鼎的花马刘多半会当场哭着吼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为了谋个好前程改换门庭,先是被自己以前的同胞痛打,完了还被主子当成一条不值一钱的狗!难道投靠大清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成?”
入夜的太平府城静悄悄的,洒满月光的街道上除了巡夜的士兵之外几乎看不到一个百姓,街道两侧的民居也是一片漆黑。从前天开始,城中的大部分居民便在官府的组织下出城暂避去了,此时的城中只剩下了军队。
庞岳站在北门的城头,通过垛口出神的看着远方。
“哦,张大人!”马元成的声音传了过来。
“呵呵,没什么事,方才上城巡视,看见庞参将在此,便过来看看。”邓林祖手下的游击王东ri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庞兄弟真是好气度啊,大敌当前仍然有此雅兴上城观景。”
王东ri是前些天同庞岳一道得到晋升的,目前是邓林祖部振威营的代理营官。他很久以前便和庞岳相识,两人也曾配合作战过多次,关系一直不错。再加之王东ri为人直率,也并没有因为庞岳的品秩比自己高就刻意疏远两人的交情。
“哈哈,原来是旭之(王东ri的字)兄。”因为王东ri年长自己五岁,庞岳一直以兄相称。
“庞兄弟可是在担心明天的战事?”
“担心是有一点,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与建奴交战。”庞岳看了看漫天的星辰,继续说道:“不过,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建奴也是人,一枪扎上去照样两个洞。”
王东ri点点头:“庞兄弟言之有理,多年以来,我大明与建奴交战屡屡失利,最大的一个原因就在于自萨尔浒一战之后我军对建奴便产生了畏惧心理,纵然在人数、装备均占优势的情况下也会畏敌如虎。如此一来,怎能取胜?”
“最可笑的便是‘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某些鼠辈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把当年辽国耶律延禧对女真的一句夸大之语用到了如今的建奴身上。难道真是不可战?崇祯年间,我还未投军之时,曾多次亲眼见到建奴破边墙而入,到大明境内劫掠。”庞岳毫无压力地编着自己的经历,“那时候几十个甚至十几个建奴就敢大张旗鼓地赶着劫掠而来的牲口、押着大明的百姓从大明的军屯前经过。当时我就看到,那些建奴除了嚣张一点,战场经验强一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甚至还有一些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和半大的娃娃。可即便是这样,军屯里那些身强力壮的屯军们也不敢出击,人再多也不敢。时间一长,建奴便再也不会把大明军队放在眼里了。想来也可悲,这‘不可战’居然是我们自己造成的,可我们还要奉之为金科玉律。”
王东ri听得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这些事我也有过耳闻,只是不像庞兄弟一样亲眼所见。身为大明武将,不能保境安民实乃一大耻辱。明ri若与建奴遭遇,我等一定不能再让此事发生。”
看着义正词严的王东ri,庞岳不禁感慨万千。真实历史上的王东ri也没有辜负他的这些话,率孤军守卫太平与建奴战至了最后一刻。不过,几天前庞岳利用被黄得功接见的一次机会,已经用各种利害关系劝说黄得功改变了没有多大意义的坚守太平的计划,不知道王东ri的命运能不能因此得到改变。
建奴,我在前世几乎天天在梦中与你恶战,现在你终于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不管是明ri还是以后其他的时间,我都会亲自来证明你们的“天下无敌”纯属一句屁话!我会用你们的人头来告慰华夏的无数无辜亡灵!你们等着吧!再次看向远方时,庞岳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的战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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