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李清亦是汉人……然其为我大夏之臣,先帝宠信有加。现如今我大夏朝中重
臣,十之三四都是汉人。相爷若是恩信待之,谁说唐云不能为相爷之李清。」
梁乙逋心中一动,李清当年与他们梁家的恩怨,他是非常清楚。当年李清是
死心塌地为秉常尽忠的,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确实有国士之风。平心而论,李清
若是当年肯为他们梁家效力,以他的才能相助,现在梁家说不定真的有机会篡位
自立。而现在自己阵营正处在人心离散的阶段,想起当年秉常的处境,也是暗生
悲凉之意。心中格外期望能有一个李清那样的部下始终为自己尽忠。
「可惜没能把这贱妇留在环州,方有今日之祸。」梁乙逋恨恨的骂道。「如
今东朝之援已绝,难道真要兵行险着?」
环州之战时,梁乙逋确实与东朝有暗中的交易。当时宋朝当权的旧党内部党
争不断,互相倾轧,根本没人来关心真正的国事。而且这些君子们最崇拜的就是
无为之治的境界,最反对「开边生事」,认为治理国家的要诀,就是多劝农桑,
少收两税,安安静静,得过且过,最好永远这麽一成不变的走下去。凡是想为国
家做点实事的,在他们口中便是「言利小人」,对于收复失地,变法改革,振兴
国势完全持恶厌态度,认为这完全就是「生事之举」。对于西夏不停的侵攻,他
们也认为不是什麽大事,反正边境那都是「无用之地」,丢了也不打紧,反正西
夏又不是要吞并大宋,他们抢够了自会回去。
边将只需将外敌阻于国门之外便可,出兵还击便是挑起边衅,万万使不得。
而梁乙逋抓住了这个心理。
只要宋朝能将梁太后留在环州,同时重开岁赐。
那麽梁乙逋将会和宋朝停战,同时西夏将会向宋朝再次称臣纳贡。这正是宋
朝那些旧党君子们所需要的。虽然梁乙逋并不知道宋朝那边到底是谁,但是可以
肯定旧党当权诸公之中有人被自己的条件所打动,在暗中施加着影响。
一品堂也不知道对方身份,对方显然也很小心谨慎,毕竟这是私通敌国的罪
名。每次出面的都是个游方道士张怀素。
不过梁乙逋并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知道自己计谋得逞就行。
反正这是西夏用了一年的老招数。
一边称臣享受着岁币,另一边照打不误。反正那些旧党的士大夫们掩耳盗铃
逃避现实的本事炉火纯青,只要他们当权,西夏就永远可以为所欲为。自己若是
能借助宋朝的力量铲除梁太后,之后就算签订了和约,要不要遵守那也是看梁乙
逋的心情而定。
但是现在,东朝眼看着是新党卷土重来,旧党眼看就要被清算,与自己有默
契的那位人士大概也自顾不暇,虽然还能搞些小动作,但是可以想见再想利用东
朝的政策是不可能的了。若放在以前倒也没啥,只是现在对自己的处境却是雪上
加霜。
去年秋天,东朝高太后病逝,十八岁的元佑天子赵煦自此亲政,对高太后和
元佑诸臣的怨恨愤怒,终于有机会宣泄出来。而以章敦、李清臣、邓润浦为首的
熙丰新党重返权力中心,先前的元佑旧党们如何迫害打击新党,现在几乎是十倍
倍的被奉还回来。宋朝的朝政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巨变。
当年神宗在位时,锐意进取,任用王安石,熙宁变法几乎将台谏驱逐一空。
旧党大臣们纷纷外任,朝中尽是新党天下。但是凭心而论,熙丰年间的党争虽然
残酷,但是双方基本上还都是出于公心,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的前途,只是在争
论谁的政策对国家更有利。
但是等到神宗一死,高太后垂帘,行元佑更化,召回旧党,结果是一场比熙
宁初年的大罢黜更加残酷无情的政潮,此时的党争已经彻底沦为了乌烟瘴气的私
人恩怨和意气之争,已经无人再关心国家如何。
司马光经过在洛阳十几年对政治一言不发的压抑经历之后,心灵已经彻底变
态扭曲。一朝得志,便是抱着党同伐异秋后算账的心态对新党展开了残酷报复,
打出「以母改子」这种大逆不道的旗号将新法不论青红皂白全部废止,彻底否定
神宗皇帝在位时的一切成绩,同时大批召回旧党战友。
枢密使章敦就免疫法罢废与司马光展开据理力争,而司马光只会故作文儒高
雅,治国实无一策,吵架吵不过章敦,说话还经常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
他上的奏章一会批评免役法使「上户年年出钱」,「陪费甚多」。一会又说
「而上户优便」;一会说免役法害民无端,「民情不便」。一会又说老姓对免
役法已经习惯了,「人情习熟」。颠三倒四,自相矛盾,缠夹不清,让人看了晕
头转向,不明所以。被章敦揪住痛加抨击,经常给搞得下不了台。
而同为旧党巨头的苏轼、范纯仁、吕公著等人都认为免疫法并非一无是处,
不能轻易罢废,司马光顽固不化,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结果得了个「司马牛」
的光荣绰号。他自欺欺人的把差役法的优点列举了一大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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