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道:“什么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说是紧张,也没有那种诚惶诚恐的感觉,说没压力,也不太可能,我现在就觉得,好像走到这一步,是林势安都是铺垫好的,他既然都把路给我铺好了,我再拐去走别的路费力不讨好干嘛?”
周云躺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哎呀”叹了一口气,说:“我跟邢濯好了……”
白露正在带耳环,闻言回头看她一眼:“这么快?”
周云笑笑:“我不是一向这样吗,决定好的事,就会立刻去做。”
可事实上,周云这个念头也只是用了零点零一秒来下决定,下完之后,她就遵从内心去行动了。
那天周日,邢濯答应周云的事说到做到。
年前公司还有些遗留的事务需要周云处理,可到那天,没有一个人敢烦周云,她觉得奇怪,打电话给年底值班的同事,那人好声好气说:云姐您放心吧,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大过年了,就不打扰您了!
周云自然乐得清净,这天收拾了自己,穿上头天跟白露一起买的新衣服去赴约。
邢濯定好的西餐厅,环境优雅,气氛也略显暧昧,像80年代里的美剧里的小餐厅,灯光昏沉,音乐轻快,吃饭的人坐在一起说话,需要耳鬓相接。
在这样氛围的餐厅里,周云和邢濯面对面坐,男人却十分谨慎的样子。
周云见到他这样,忍不住想笑,她一笑,邢濯更有些尴尬,后来赶紧让服务员上菜上酒。
吃饭时聊起天,又喝了杯酒,邢濯便放开了些。
他指了指周云身上的衣服,说:“这身衣服真好看,特别适合你。”
周云里面穿了件深红色v领连衣裙,手织蕾丝纹底,极衬肤色,她当时试了白露就说好看,简直就像专门为她设计的。
周云说:“好看是好看,就是贵,每穿一次,我都觉得身上挂的是人民币,不敢磕不敢碰,生怕把人民币弄飞了!”
邢濯大笑:“好看的衣服你不买,就便宜别人了,让别人好看不如让自己好看。”
周云撩了下耳边的发,说:“是,以前我可不会这样,这一件衣服够给小宝报一年的绘画班了,那会儿什么都是为了孩子,为了家人,现在我可不这么傻了,或者说自私多了,什么都得先想着自己。”
邢濯道:“那是你丈夫无能,不能给你更优渥的生活,才逼得你不得不省吃俭用。”
周云顿了顿,提醒他:“是前夫。”
邢濯忙说:“抱歉,顺口说错了。”
周云没说话,一直盯着他看,邢濯以为她生气了,心口顿时像压了块儿石头一样。
片刻后,周云笑笑,张口用气说话:“喝酒吧。”
他们喝了不少,这跟邢濯想得不太一样,他本想劝周云少喝点儿,可周云说,反正今天小宝去姥姥那里了,她难得不用再装好妈妈,为什么不能放纵一回?邢濯瞧她这样,既心疼又有些痴迷。
于是,不知不觉两瓶红酒没了。
吃完饭,邢濯送周云回家,她一直搂着他的脖子。
他替她开门,替她脱鞋,替她颓下外套,送进卧室的时候,周云忽然翻身把他推倒在床上,欺身坐在他的腿上。
“邢濯。”
邢濯愣住,这会儿脑子是空白的。
周云红着脸,他知道这是酒精作用,但她这样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邢濯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只能用笑掩饰自己的无措,“你知道还问……”
周云望着他,捧着他的脸头一回这么仔细地去看他,似乎连他脸上的毛孔都不放过。
他上了些年纪了,四十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黄金年纪的尾声,有的人恐怕连四十都撑不到,三十几岁就变得大腹便便,满腔油腻,他还没有变成那样,居多眼角生了不少笑纹,抬头纹也多了些,可这些沟壑中,却藏着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内涵。
也就是这零点一秒钟,让她忍不住去凑近他,身体贴上他——
邢濯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是忙往后退:“不行不行,周云……”
周云一愣,眸中不悦,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带,把他拉到跟前,鼻子几乎碰到他的鼻子。
“你觉得我喝多了吗?”
邢濯拧眉。
周云说:“我是有点醉了,但我脑子清楚着呢。”
邢濯顿了顿,片刻后苦笑道:“……和你一比,我还真他妈怂!”
周云撇撇嘴:“你知道就好。”
邢濯盯着她看,他从来没觉得她这样好看过——初见周云的时候,她虽然已是个孩子的母亲了,可仍是美的,那种美藏在她疲倦的外壳下,显得有些无力,像蒙尘的古董;可现在她的美,是擦净了的白瓷瓶,柔美通透,勾魂摄魄……
他忍不住松了身体,被她顺势压下。
周云说:“咱俩谁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我也怕自己是病急乱投医,可我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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