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只画完了身体,接着把衣服穿上。用一块红色的罩布将未完成的画盖住。
她仍觉得自己作祟的羞耻心过不了那道坎。画到这儿便进行不下去。
出了画室,到客厅喝水,不经意间瞥到沙发上扔着一条领带。她凝神思索,想不起早晨苏应衡是不是把领带忘在这儿了。
艾笙也未多加在意,换了衣服,去医院探望父亲。
荀智渊正在花园里散心,护工见她来了,便打了招呼走开,让父女二人说话。
“医生说您的各项指标正向手术最佳值靠近,等手术完之后,就到疗养院去修养。叔说那里青山绿水,幽静自得,您的身体肯定会慢慢好起来”,艾笙推着父亲的轮椅慢慢走着,为他描绘着一幅充满希望的蓝图。
荀智渊也不忍心泼她冷水,吐字很慢地说:“但愿那儿的医生不会管得像现在这样紧,至少要能允许我吃咕噜肉”。
艾笙脸上带着笑,一直点头,“嗯,等你好了,我每天都给你做”。
默了一会儿,荀智渊终于问出最想问女儿的话,“苏应衡对你好吗?”
艾笙想都没想就说,“很好”。
“他对你的家世,到底不太满意”,荀智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真有心娶艾笙,可他们却没有办过婚礼,两边的家长也从未见过面,更别说对自己这个岳父,苏应衡亲自来探望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是他那个助理来得很勤。
说到底,还是他拖累了艾笙。
“他平时在公司很忙,可对你的关心丝毫不少,好几次都听见他打电话跟医生讨论你的病情”。
艾笙为苏应衡帮腔道,他本来就是个冷清的人,对谁都不太热络。她自然也不会多想。
点到为止,荀智渊也不**儿为难,扯开话题道:“方医师说再观察一段日子就能手术。我倒希望这一天来得快一点,你也不用整天悬着一颗心……”
这天荀智渊的精神和心情都很不错,还在花园的草丛里扒拉出几根草来给艾笙做了个草蟋蟀。
艾笙心爱得不行,柔和的笑容将她还原成了几岁的小女孩,脸上兴奋出了一层红霞。
她陪着荀智渊吃了晚饭才回去,没想到苏应衡已经回家了,正坐在客厅里看文件,艾笙进门的时候,他正抬起手腕看时间。
“今天这么早?”,艾笙脸上那层霞光还未退朝,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湿漉漉地亮着。
苏应衡一对上她纯澈的目光,触电一般,不自在地低头看文件。
从刚才到现在,对着上面的白纸黑字大半个小时,他也心不在焉地没看进去一个字。
“吃饭了吗?”,艾笙把外套脱下来,里面的白色印花衬衫比较贴身,起伏的身线弧度一览无余。
苏应衡脑子里再次蹦出她全身一丝不挂那白嫩的肌肤,浑身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下午跟合作商会面时一直重复那场景,他怕身体上丢人的反应被人发现,表面无事内心狼狈地提前离席。
结果回家看到她,体内的**越燃越旺,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在外面吃过了,忙了一天有点累,先上去了”,他肃着一张脸,手指却不断地蜷紧。
说完苏应衡便起身往楼梯口走去,艾笙急忙叫住他:“等一下!”
苏应衡有点不耐地停住脚步,听她继续说:“你的文件忘拿了”。
“明天再收拾,赶紧睡吧,晚安”,他抬脚上楼,很快消失在艾笙的视野里。
与苏应衡相处越久,生物钟便越来越固定。现在几乎不用闹钟,艾笙便能准时在凌晨三点醒过来。
她披上外套开门,却发现四处漆黑无光,似乎没人起来过。
蹑手蹑脚走到苏应衡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她大着胆子扭开门,接着走廊的壁灯看到床上空无一人。
艾笙把门关上,捉迷藏一样四处找着躲起来的人。
只是二楼各处都没有他的身影,楼底也搜寻一圈,并无任何异常。
她最后抱着怀疑心态,到了三楼,经过画室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声音。
闪身进去后,却发现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男人很急促的粗喘,那性感的调子在荷尔蒙的推动下从上下滚动的喉结中溢出来,听得人脸红心跳。
不止是很重的呼吸声,还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响动。
虽然从未听到过,但艾笙心里莫名觉得羞耻。
她僵着身子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可他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艾笙腿都麻了,最后才听见一声粗嘎的低吼,像蓄洪的闸门瞬间打开,洪水排山倒海的气势震颤着人的耳膜。
听见男人长舒着气,艾笙脸上像被火烤过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呆下去,矮着身子偷偷摸摸出了门。
她把现场还原,就当自己从没来过。当看见门缝里有灯光洒出来,艾笙心里一咯噔,赶紧跑下楼。
气喘吁吁地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将被子拉上来罩过头顶,心跳加快地祈祷,但愿叔没发现自己那幅裸身油画。
没一会儿,二楼走廊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艾笙在被子底下紧张地咬手指。
幸好没一会儿声音便消失了。
苏应衡没回房,就躺在花厅沙发上,心里异常烦躁,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倒满酒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对自己的恼怒突然拱出火来,将杯子一扬,整杯酒狠狠泼在自己脸上。
苏应衡,你他妈就是一qín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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