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事情比半夜里讲鬼故事更能让人提神的了。
开学伊始,刚刚相识的室友们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之后,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说起了所谓的“新城十大灵异事件”来。
睡在我上铺的赵博一脸神秘兮兮的说完“纸车加油”的灵异传闻之后,忽然又干咳一声,扫了一眼全场,说,“各位,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新城十大灵异事件没有?”
“啧啧。”五大三粗的刘泽荣嘴里叼着烟,一脸的兴趣盎然,张嘴就是一口极为别扭的普通话,“说说看,俺不信这套,当笑话听听也好。”
“嘿嘿嘿,有些事情,不由你不信。”赵博说,“这十大灵异事件里,‘无头新娘’最是恐怖,这个最后说。先跟你们说两件就在我们这个新城师范学院里的事儿。其中一个,就在我们楼上。”赵博指了指屋顶,“夜半鬼泣。”
“这个我听说过。”祁云鹏咧着嘴,唏嘘道,“说是早些年,咱们这个宿舍楼的四楼的一间宿舍里,有个女孩子在里面割腕自杀了。再后来,每天过了午夜十二点,那个房间里就会传来女孩子的哭泣声。”
“真的假的?别吓人啊。”天生胆小的吴磊一脸厌恶的说道,“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还是赶紧睡觉吧。”
刘泽荣嘿嘿一乐,不屑道,“夜半鬼泣?是不是女鬼?半夜里听见女鬼哭,都是烂俗的梗儿。从古到今不知道编排了多少这类的故事。”
赵博笑道,“因为存在,所以烂俗嘛。”
刘泽荣啐了一口,显然不信这套。他看了看正铺床准备睡觉的吴磊,忽然朝着吴磊“哇”的一下子作怪,嚷嚷着,“小心晚上女鬼爬上你的床,跟你来个人鬼情未了。”
吴磊吓得哆嗦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刘泽荣一眼,却碍于刘泽荣五大三粗的虎样子,不敢说什么。
正闹着,刘泽荣的手机忽然响了。刘泽荣接通了电话,开口就是一通河南话,“喂,妈,嗯嗯,能有啥事儿,恁白膈应啦。大半夜类,俺都睡啦,咋能睡不着类。嗯嗯,挂啦挂啦。”
我看了看刘泽荣,微微笑道,“你妈可真疼你。”
刘泽荣翻了个白眼,说,“年纪大了,事儿就多。”
“别这么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嘛。”说罢这话,我的心情有些失落。虽然父母已经离婚近半年了,我还是无法从中释怀。叹一口气,觉得有些闷得慌。我起身往外走。
刘泽荣喊住我,“老乡,干嘛去?”
“去楼顶透透气。”说着,我便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刚走出两步,回头看到刘泽荣。
刘泽荣嘿嘿的笑,开玩笑说,“俺陪你。万一有女鬼在四楼等着你,我收拾她。”
我们一起结伴走上楼梯,经过四楼楼梯口的时候,可以看到走廊入口处的铁栅门紧闭着,一把老式的三环锁已经锈迹斑斑,门上也满是灰尘和锈迹,显然很久没有人打扫了。走廊里黑漆漆的,不像别的楼层那样有灯亮着。
“嗐,女鬼,出来玩儿。”刘泽荣忽然嘻嘻哈哈的嚷嚷。
我吓了一大跳,狠狠的瞪了刘泽荣一眼。我不信鬼,但我会敬而远之,绝不会像刘泽荣这样犯贱。
刘泽荣不在乎,啐道,“瞧你吓的。”
我无奈叹气,跟他一起一直来到楼顶。
今天的夜色不错,星空璀璨,凉风吹过来,如同女人温柔的手。登高望远的看着这个钢铁丛林的陌生城市,总会难免让人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递给刘泽荣一根。我们两个就这么趴在栏杆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刘泽荣是个健谈的人,模样虽然虎的很,心却很细。他问我,“有啥事儿不开心啊?说出来哥们儿听听,除了借钱,别的都好说。”
我笑笑,本不想跟刚认识一天的家伙说太多,只是心底压抑的太久,总是需要一个宣泄口吧。于是我便把父母离婚的事情跟他说了。
即便在很小的时候,看着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就预感到他们的婚姻可能走不到头。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直到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才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准备好。再加上高中谈了三年的女友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插足抢走了,我的心情愈发的糟糕。大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悲哀。
忽然就想到一年前遇到过的一个老骗子来。那老骗子说我十八岁之后开始倒霉,如果不拜他为师,就活不过二十岁。当时我直接冲着老骗子竖起了中指,诅咒他不举。如今想想,老骗子至少说对了一点,我父母离婚那天,我正好过十八岁的生日。有时候想想挺恨的。他们心里是该多不在乎我,才会在我生日那天选择离婚呢?
这些事儿我没跟刘泽荣说,只是跟他说了父母离婚,感慨了一把“婚事易成,姻缘难续”。刘泽荣显然对我家里的破事儿没什么兴趣,说了一阵儿就打了个哈欠,直接回去睡觉了。
我又抽了一支烟,望着夜空发了一会儿呆,发现学校里的灯都熄灭了,才意识到已经12点了,到了熄灯时间。觉得累了,也返身下楼。
经过四楼的时候,看到漆黑的走廊入口处被紧锁的铁门,愣了一下,想起了赵博和祁云鹏说的“夜半鬼泣”的事儿来,视线不由的往黑洞洞的四楼走廊看了一眼。
我不信鬼,想想这事儿觉得好笑。叹一口气,转身往下走,刚要下楼,却猛然间好似隐约间听到了一声极为细微的抽泣声。
我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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