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走哪里肯走,不守着他都不安心。
不,不对,当时姜可可下身几乎都是血,但是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江寄余抱着的姜可可衣服是没有半点血迹的,而她那被汗水打湿的衣裳也是干干净净的,怎么会?
姜远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专心守着姜可可的江寄余,他需要振作起来去打点一下才行,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闺女活着就好,不仅现在要好好活着,以后也不能让人推了去做研究,医学奇迹不是也有吗?
——
入夜,街边下了细雨,街上的摊贩看了眼暗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眼自己的生意,还是没有立即收摊,而是更加殷勤地叫喊,以希望在暴雨来临之前再拉几个客人。
然而还没叫喊多久呢,细雨便转变成了中雨,再转成大雨,这是要下暴雨的前奏,小摊贩是不敢再耽搁了,赶紧收拾了骑上三轮车头准备回去。不止是小摊贩,就是街道上的行人也为这雨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家里赶。
与之不同的一个穿着深灰色毛呢大衣的男人,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伞柄是棕色的,是街上最为常见那种雨伞,雨珠争先恐后地砸在伞面上发出急促的声音,好像是在催人走得更快些一样,但男人安之若素,保持着一开始的速度走在街上,大约十来分钟后,他走到了一栋两层的小洋房前停下。
这是建国前便造起来的两层小洋房,从前这儿鲜花满院,墙上还爬了爬山虎,后来十年文化运动的时候洋房的主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下放的下放,房子被白眼狼养子占了去,后来又让那白眼狼做了顺水人情,捐给了政府,住进了陌生的人。
而如今,洋房的主人的孙子,重新拿回了这栋房子。
“老大。”
大门被打开,男人手上的伞被另一个男子接过,毕恭毕敬地撑着伞把人迎回去。
“老大,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我们从港城送来最新的收录机给姜小姐送了过去。”
“嗯。”
“姜小姐还问了您怎么没过去。我就说老大您今个儿有事忙。”
闻言,男子的眼神才有一丝变动,不过脚步没停,走到了屋檐上,收了伞,往外抖抖,雨珠飞溅。
“还说什么没?”
“姜小姐说谢谢您。”
“哦对了,她男人刚巧回来拿东西看到我们了,好像并不是特别高兴,那身上那气势,配上那身军装,还有些吓人。”
“呵。”男人没再说什么,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这个话题算是揭过。
另一个男子小心翼翼观察了他们江爷的神情,没看出什么,尝试性问道,“老大要是喜欢姜小姐,何不把人抢了,那方志军肩膀上的星再多,也不可能追到港城去是吧?”
“多嘴。”男人的语调还是漫不经心地,仿佛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了眼男子,想他到底是忠心耿耿又跟了他多年,便又补了一句,“我对她无意,你别自作主张。”
怎么会无意?!男子差点要脱口而出,要是无意,何必每次回来都带东西送给她,还这么多年身边没半个女人,若不是看这打算一直单下去,男子都不会说要姜可可那个已经结了婚还嫁给军官的女人了,他们老大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找个漂亮的港城富家小姐都简单。
男人一看便知道男子在想什么,但他还真不是喜欢姜可可,只是她是他姜叔的闺女,又给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才对她多了些照顾,这照顾也没超出什么,不过是把新鲜玩意给她送过去玩玩罢了。
也不想跟男子多费口舌,起身准备去换身衣裳,再吃顿晚饭。这雨夜也是无趣,大陆也是无趣,要弄的人都弄下来了,要找的人没有消息,活在这世上也不知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上了二楼推开房门,脱掉外面的毛呢大衣挂上旁边的架子,正要拿了衣服去洗漱一番,忽地动作顿住,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
只见早上叠好的被子被摊开,里头拱拱地似是藏了个人,而被子边缘露出小半张脸,乌黑的长发盖着,看不清模样。
男人神色一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抢,对准了床铺,“是谁?”语气有些冷。
然而,床上的人却没有给出回应,好像没听见似的。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心下划过怪异的感觉,举着手抢的手不动,脚步却跨了上前,而后,再次确认床上的人是真的没反应后,一把快速掀起了被子,是个女人。
不过背对着他,侧脸还有头发挡着,看不清模样,却给人莫名的眼熟感。
难不成是他手下找来送给他的女人?
正浮起这个念头,忽地床上的女人嘤咛了声,似是不舒服,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把脸,想要把脸上的头发弄开,这弄了两下没弄好,女人小脾气似乎来了,“江江,不要弄,好困啊。”说着动了动,睁开了眼,眼神有没睡醒的惺忪和迷茫,“嗯?”
似乎觉得不对劲了,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扭过头来要找人,一抬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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